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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闻言诧异,虽说都是知天命之年,但读书为官的人往往最拘礼数,瓜田李下不需避讳男女大防么,不免赠那老嬷些吃酒钱委婉相问。

老嬷乐了,大约也是长日无聊,絮絮叨叨讲了不少旧事。原来姚李两家是通家之好,姚氏夫人跟李逸有青梅竹马之谊,连闺名琴歌都是他帮忙取的,她兄长姚文默更是与李逸打小好得穿一条裤子。姚文默清俊文气,李逸爽朗英气,那会儿都少有才名,两个翩翩佳公子天天走在一块儿别提多好看多喜人了。可后来有一回两人出门游玩回来,姚文默突然一病不起,没多久姚李两家太老爷都罢了官,姚氏父子相继没了,李老太爷也病病歪歪撑了没两年,李逸则丢了实缺被远远贬到定州。还是他临走前主持了姚家丧事,做主把姚家妹子许配给敦厚老实的好友周正。

“李老爷苦了这许多年才回乡,闲来除了祭扫自家祖坟,就总去姚舅老爷坟前喝闷酒。安人便也多去几次,遇见了也好劝解劝解。”那老嬷叹着气言道。

展昭谢过她,随着她指点去了姚家祖坟,果见一娴雅贞静的年长妇人带着小丫鬟祭扫,李逸却不在。他踌躇一会儿,不免半真半假地自称过路江湖人偶然结识李逸,听了姚文默的旧事心中感慨想来拜一拜。

那妇人一派慈霭纯善,见展昭眸正神清的样子,温雅中透着侠气,竟毫不起疑借与他香烛纸火。展昭倒是真心同情姚李两家遭际,诚心诚意施了一回礼,才与姚氏夫人攀谈一二。

“运势无常,云飞兄这些年浮浮沉沉快把大宋国境都跑遍了,不知走过了多少穷山恶水。妾身的婚事都是他定夺的,我家老爷才干有限却是极好的人,我二人平平淡淡倒过得和美,可云飞兄却一腔抱负不得施展。”姚氏夫人慨叹道,“若娶房妻室帮衬服侍只怕能宽慰些,可他总也不肯娶妻......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李参军不是有一子吗?”展昭纳罕道。

“默儿是烛姨娘所出。李伯母病重一心想要孙子,云飞兄为全孝道才收了服侍他多年的丫鬟小烛为妾。”姚氏夫人坦然相告,微蹙起眉头神色担忧,“他倒是对小烛极好,只守着她和默儿过日子,可惜小烛这些年陪他辗转颠簸亏空了身子,生下儿子也有不足之症,相继去了。云飞兄此后愈发没个笑模样,闲来便到家兄坟前喝酒,阴沉沉的不知想些什么。”

“不知夫人能否告知,当年令兄染了何病,为何会突然身故呢?”

“妾身多年来都不得其解。”姚氏夫人说道,仿佛沉浸在了深远的旧忆之中,“那年家兄与云飞兄皆中了举,等待放任期间相携出游,也不知去了何处,回来时整个人竟白了头,没多久就不行了。那段时日朝野上下出了好大乱子,多少官员倒台,墙倒众人推的戏码看了无数。后来赵相照样还朝为相,秦王的子嗣也当官封爵,谁知有多少人微言轻的小人物被误了一生呢?反正妾身的父兄是再也回不来了,云飞兄也自此时运不济颠沛半生。”

展昭闻言颇多感慨,陪着姚氏夫人烧尽了纸钱才告辞离去。不管当年发生了何事,姚文默已入土为安多年,而李逸如今到底遭遇了什么呢?他这样重情重义的才子,为何会牵扯进无忧散的黑心生意中?

策马返回的路上,他脑中还回响着姚氏夫人带着叹息娓娓而叙的声音:“我如今还记得,那年春天我收了老宅后园中的桃花,亲手酿了桃花酿庆贺他们中举,谁知两月后启坛之时就已物是人非。那坛桃花酿,云飞兄带到家兄坟前喝一盏洒一盏,一面家长里短嘱咐了我许多话,喝尽便启程了。我想他那样年轻总会好起来的,谁知这么多年过去他又回到坟前喝酒,只是头发白了话也愈发少了。”

回到软红楼时已是入夜时分,他想着明日再去盯一盯甄明,谁知进屋一看白玉堂恹恹靠在床上烧得面颊通红,青萍姑娘正端了药给他。

白玉堂本来自己强撑着逼毒疗伤,没两天就能起身了,可是展昭一赶来他不觉心下略松,卸了这股劲倒发起烧来。这会儿见展昭回来却又觉得自己病病歪歪失了面子,梗着脖子不肯喝药。

展昭不免着急,接过药碗待要劝他,青萍姑娘却取笑道:“之前不是催着我熬药说要快些好起来免得误事,见了展少侠怎么又作起妖来?”说完一笑拂袖走了。白玉堂面上挂不住,扭头生闷气。

展昭知他吃软不吃硬,遂故意露出疲色道:“跑了一天累死了,你就忍心窝在这里躲清闲让我自己奔波?”白玉堂果然夺过药碗仰头一气喝干净,又自己挣扎起身去倒茶喝。展昭忙拦住,倒了茶来看他喝了小半盏,才觉自己渴得厉害,遂将剩下的喝尽了才又去续了一盏慢慢啜饮,将今日所得讲与他听。

白玉堂窝在被子里静静听完,沉吟道:“你觉不觉得他或许身不由己?”

“说不定,我倒觉得他的遭际或许是此案关键。”展昭正色答道,“白玉堂,你我虽是江湖人,却不可只凭个人感觉做判断。”

“那你为何相信我?”白玉堂直视着他的眼睛问道,“幽云教声名狼藉,为何你只因我一面之词就如此奔走,只因信我为人?”

为何相信他?展昭第一次想这个问题,半晌方缓缓答道:“你为人自不必说,但我是为真相而来,查到官府栽赃的线索才决心帮助幽云教的,并不是只因你白玉堂一言。若幽云教真行不义之事,我断不会顾你情面。”

“好,不愧是展昭。”白玉堂却挺高兴,“对了,连名带姓称呼起来不拗口么,我的表字叫作泽琰。”说着拉过他的手在手心描画。

“泽琰。”展昭含笑唤道,觉得这表字很好听,却取笑说,“寓意虽好,只是太过文雅与你的脾气实在不相称。”

“我脾气挺好的啊,是你温吞吞的不像个江湖人。”白玉堂大言不惭道,“你倒说说你表字叫什么?”

“熊飞,‘飞熊入梦’那个熊飞,是不是挺威武的?”展昭难得语气中带了点骄傲,“不过不知为什么江湖朋友都更喜以兄弟相称,不肯用表字叫我。”

“哈哈哈就你这模样身条还飞熊?叫飞猫更相称吧?”白玉堂拍着床板笑得直咳嗽。展昭恨得牙痒痒却还得给他抚背顺气,深感交友不慎遇人不淑。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展昭一直为自己有个“熊飞”这样威武雄壮的表字而暗自骄傲

☆、捡个钦差

白玉堂病得并不严重,但毕竟昏昏沉沉颇为不好受,何况他虽在江湖上行走,却是个娇贵又讲究且从不吃亏的主,难得吃亏受了伤更觉格外难捱。展昭知道他体内余毒未清,高热发散出来倒有益的 ,少不得悉心照顾,竟顾不上出门探查消息。

但凡头疼脑热的,往往入了夜愈发难过。晚间展昭服侍白玉堂擦了身换了中衣躺下,自去盥洗了上床,见他面色潮红眉头紧蹙着,知道是发烧时头疼睡不安稳,遂一手在他太阳穴和眉心轻轻重重地揉捏,一手把着脉替他渡些功力,忍不住想自己未赶到时他夜里疼痛是怎样忍过去的。

白玉堂朦朦胧胧间感受到微凉的触碰,自然是醒了,却熨帖得不愿意睁眼,含含糊糊地问道:“猫儿,你待人总是这样好么?”

展昭困意早涌了一波又一波,手上按揉的动作不停,却半阖了眼微笑道:“我自然是尽可能待别人好,不过从没遇到过像你这样让人忧心的。”

闻言白玉堂睁眼瞪了他一眼,却也没气力同他吵嘴,倒是看他垂着头犯困的样子觉得挺有趣。不多时白玉堂发觉展昭手搭在自己额间停了动作,看时果然是倚在枕上睡着了,暗笑好个懒猫儿,将他拉在自己怀里用被子裹好,便也沉沉睡去。

这几日他们曾商议要不要换个地方居住,但决定留在软红楼,以不变应万变。一来展昭不愿劳累白玉堂挪动,二来住在此处方便殷鸿和盼儿回来找寻,三来若符华王通等人找上门来,他们自可顺水推舟有一番计较。只是麻烦了青萍姑娘每晚去找姐妹借宿,那些姑娘都暗中讶异也不敢多问。

幸好白玉堂年轻体健,过了三四日已痊愈了。这天晚间殷鸿和盼儿果真找了回来,还带来了韩彰韩二爷。原来韩彰刚抵达雄州不久,只带了几十个好手悄悄上山,余下门人都陆陆续续进城,伏在本地几个大门派附近盯梢。

韩彰见了白玉堂又气又心疼,连连说“幸亏大哥没来”,又说那刘莽王霸两个纨绔子弟知道的不多,但交代说符府设有密室,符华有要事商谈时多在密室会客,关押要人时也在密室中的私牢。

“这情形,符华没有鬼就怪了。”白玉堂道,“二哥知道密室位置了?”

“知道了,刘莽指出了大略位置,就在符华书房一带。不过他不清楚入口机关也说不出里面构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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