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盛世的搞什么事?凭这点人谋反啊?”展昭虽如此说,却也觉得有点可能。人可以越揽越多,况且这样的寨子不见得只此一处。
作者有话要说: 五爷白衣夜行什么的肯定要把猫儿这个沉稳持重的老江湖气炸毛啊
第二个案子开始啦,以后还是一日一更吧
☆、马头吵架马尾和
展昭和白玉堂只得趁寨中徒众正在夜训,挨间屋子搜寻摸索,翻箱倒柜看时不过都是些简单衣物用品,字纸书信俱无。
“猫儿,你来。”正摸不着头脑,展昭忽听白玉堂唤他,声音似乎有些异样。他凑上去看时,见白玉堂拉开的那扇衣柜门里侧贴着几张小巧的剪纸画,对猴团花、抓髻娃娃等各色图样有些眼熟。
“这么巧?”展昭记性一贯好,片刻就想起来了。这剪纸画是雄州当地的民间新巧玩意儿,当日破了案子逛街时江离挑挑拣拣买了不少,殷鸿还笑话他孩子气来着。
白玉堂掀开一叠衣物,露出底下掖着的好几个面人儿、磨喝乐、九连环来。展昭知道不可能是巧合了,这些小把戏都是江离在雄州街市上买的,他们亲眼所见。
渐闻人声嘈杂,大约是夜训散了,两人对视一眼,索性往门两侧一站等着主人回屋。
吱呀门一响,吵吵闹闹涌进来五个十三四岁的小少年,展昭应声而动一忽儿就全部点住了,白玉堂一抖秋水出鞘了半截,直截了当冷声问道:“江离跟你们什么关系?”
见几个小孩吓得直抖,展昭语气和缓地低声安慰:“别害怕,知道什么尽管告诉我们就好。”看见白玉堂不赞许的眼神,只好又补充道:“要说实话哦,这个哥哥脾气很坏喜欢割人耳朵的。”
小孩们哆哆嗦嗦了半晌,一个稍大的壮着胆子言道:“离哥哥是好人,他会送我们玩意儿还带我们出去玩。”
“抓你们过来的是坏人喽?”白玉堂似笑非笑道。
“也不算很坏。”小孩儿思量了一下说道,“首领逼着练功很严厉,但好歹给我们吃穿。”
“首领有没有说过,要你们练功是为了什么?”展昭温言询问。
“说是为了将来报答主子。首领常说若没有主子养活,我们就饿死了,日后主子有令我们必须得不要命地上。”那孩子嗫嚅说道,“至于主子是谁,首领还没说过。”
“可是离哥哥告诉我们,首领说的不对,”一个小孩小声插言,“他说悠着上就行,我们的命也很重要。”
那些孩子也说不出别的东西,倒是交代了首领的住处。展昭点了几个孩子哑穴告诉他们过一个时辰自解,便与白玉堂向那处房舍潜了过去,见房屋形制与徒众的一般无二,只是单人居住而已,这与一般山寨匪首摆排场贪享乐的情形大不相同。
秋水刀削铁如泥遑论削木,门闩咔哒一声断掉的功夫,展昭已轻身窜到床边点住了刚来及坐起身的首领,紧接着白玉堂上去就掏人家嘴,果真抠出一小颗药囊。
“真有这玩意啊?睡觉都含着也不怕磨个牙把自己毒死。”白玉堂扔了药在展昭衣服上把手指蹭干净,“这做派铁定是杀手了罢。”
“敢问阁下是替什么人在培养死士?”展昭虽点住了他,还是抽剑横在他颈前以防万一。
那人四十余岁一个汉子,其貌不扬,临危却颇为自若:“敢问两位少侠是过路好奇,还是受了谁家的指派?”
“哼,以为谁都像你这种卖命的狗腿吗?爷可从不受人指派。”白玉堂勾起了骄矜劲儿不由呛他一句,看到展昭的眼色才咳了一声冷喝道,“问你话答就是了,不然要你好看。”
“少侠都认定了我是个杀手,杀手哪有一问就招的?”那汉子一派坦然道,“尽管招呼,我服不了毒,熬刑总可以吧?”
闻言白玉堂气得就要上去割耳朵,展昭想与此人纠缠久了引来围攻却不妙,一手扯住他衣袖,沉声言道:“既然这寨子未行烧杀掠夺之事,我们也不欲与阁下为难,只把掳来的人放归可好?”
“大丈夫能屈能伸,放归便放归。只不过这中间许多人,下了山无处安身又要继续忍饥挨饿了。”那汉子状似随意地说道,微微低头打量着横在自己脖子上的古剑。
展昭确实有些犹豫了。以往挑了山寨处理完匪首也就难以再聚起了,过后顶多资助一些格外困难的无辜小民,但此番若是有背后有人阴养死士,杀了一个首领自然可以再派来一个,而且这三百来人全需要安家费的话,他真的没有那么多钱啊,败家不能这么败啊。
当然白玉堂是有钱的。他哥哥白锦堂性子冷却极有眼光,行事杀伐决断,更兼与陷空岛南北和合,生意做得极大,所得除了供幽云教所用之外,就是孝敬他宝贝弟弟白玉堂,更遑论陷空岛四鼠也将这个小五弟捧在手心里要星星不给月亮。可虽然白玉堂有钱且乐于败家,展昭一路暗暗估算着,以这小祖宗三天开一坛女儿红、半月淘换一批衣服的节奏,临别时韩二哥留给他的钱大概也就够浪回陷空岛的,至于他自己带出来的钱基本都在雄州败干净了,其中软红楼功不可没。如今总不能率领三百多人一路讨饭回陷空岛索要安家费吧?坑哥哥也不是这么坑的。
他犹豫的这会儿工夫,白玉堂开口了:“倒不如爷开个杀戒,省得这些人日后为非作歹,也省得他们受人摆布欺凌。”见展昭瞪他,赶忙向那汉子努了努嘴示意威胁而已。
“鱼死网破而已,少侠尽可一试。不过我可得提醒一下,少侠打算拼上性命杀戮的,是三百多个手上没有沾一滴血的灾民流浪儿,可怜他们刚吃完饱饭就要葬身义士侠客之手。”
这闲事管得就非常憋屈了,搞得两人一点想打的欲望都没有。
看他俩惆怅的样子,那汉子倒出起了主意:“我看两位少侠就是路过而已,就当这是个江湖门派逛一圈就走吧行不行?有些事知道太多没什么好处的。”
“江离可是你的主子?”展昭忽然沉声问。他紧盯着那汉子的反应,但仍注意到白玉堂惊诧地投向了自己一眼。
那汉子面上依旧风平浪静:“我从未听说过这个人。”
总体而言,他们什么也没问出来。白玉堂无声地揍了那汉子一顿泄愤,展昭替他点了人家哑穴之后就拄剑站在一边旁观。揍完之后俩人一合计,这伙人打了造孽、想遣散没带钱,还是先撤吧从长计议。
下山取了马时天已经快亮了,可这一宿既没有打成架也没有做成事,展昭沮丧之下就有点犯困,骑在夭夭身上直晃悠。
“下一步怎么办?回客栈取钱?”白玉堂随手理着踏云的鬃毛,行在他身边。
“此时遣散怕有后患。”展昭斟酌了一下没提他钱可能不够的问题,“回客栈收拾东西去开封吧,如今忘远兄弟是唯一的线索,你不想找他问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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