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虞有些头疼,觉得他太小题大做了:“朕没事。”
太医包扎好已是后半夜了,叮嘱了好长一段,桓虞觉得有些困,元盛一丝不苟记着。待将太医送走,桓虞的瞌睡也都消了。
见桓虞没有要睡的意思,元盛便留在殿里听他吩咐,好半天,听得他道:“随便给朕讲点什么罢。”
“随便说?”元盛也不确定他想听什么,只随意发挥:“这些天贺小将军赋闲在家,遛遛狗养养鱼斗斗蟋蟀,蝉联京城贵兴赌坊榜首——”
桓虞瞪了他一眼:“朕要睡了你退下罢。”
元盛笑嘻嘻退下。
宫墙外,贺康爬在树上,悄悄地汪了三声。
元盛踮着脚也喵了三声。
贺康大喜过望,跳下树,跑到狗洞旁露出一张脸:“怎么样,他今儿提到我了吗?”
“哟将军您可小心着。”元盛蹲在狗洞旁,“临睡时我提了你。”
贺康高兴了:“提我什么提我什么?”
“就遛狗赌钱那些事。”
贺康急了,一激动脑袋顶到了狗洞,痛得连忙捂住嘴,怕把别人招来,只得吃了哑巴亏。“叫你提我赌钱做什么?你说我失意喝酒一掷千金不行吗?”
“您可当心着别被言官谏呐。”
贺康揉揉头哼了一声:“后天,这个时辰这个地点,我再来问你。”
“您明天来宫里瞧瞧吧,陛下的手受伤了。”
贺康面露急色,笑容也全然消失了:“他怎么了?伤得重不重?”
元盛道:“重倒不重,擦剑弄的。”
贺康轻轻哼了一声,“迟早把那把剑撅了。”
第5章 第 5 章
贺康终于在晌午进了宫,大摇大摆的那种,好生得意。
桓虞瞧见一身松柏绿挪进紫和殿,忽然觉得脑仁有些疼,“你怎么来了?”那日两人不欢而散以后又有二十来日未见了,本以为把话说开,戳伤了他少年之心,今后不会再来了,未料今日他竟还是端着笑脸来的。
贺康昨晚把亲近的手下召集在一起出谋划策,“你们想去一个人家里,又担心那人赶你走,当如何做?”
副将周巍一听这话,绕是五大三粗的的汉子也震惊了:“将军您这是思春了呀!”
要说这周巍,最得贺康力的是他,最不解贺康意的也是他。一众军官加上军师用“你终于明白了”的眼神将他望着。周副将:“我有说错吗?怎么都这样看着我?”
大家恨铁不成钢。
为什么贺康平日里在军中糙惯了,一回京就五颜六色的衣服换着,甚至涂抹香膏?为什么贺康一接到圣旨就手舞足蹈小心翼翼地捧在胸前一天看十八次?为什么听到谁上朝时冲撞圣上,贺康立马召一大帮子将士裸着上身去他家扎马步?又是为什么,胆大的姑娘嚷着说要嫁给将军,贺康如遇洪水猛兽,强撑着说拉、拉倒吧。
军师孟白总结:“将军还挺深情。”一众军官连连点头。周巍却冒出他头来:“深情?他不是跟皇上学着不娶亲吗?”大家只当听不见他说话,莫破坏了这一时畅聊的兴致。
周巍今日终于发现他家将军思春,也算是一进展了。只是贺康思的是春吗?他思的是一年四季!
孟白装作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提议道:“你晌午去,这个时候他事儿也完了,讲两句话就该一起用午饭了。”
贺康深以为然。
见到桓虞时他觉得他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明明打仗也没有紧张过,明明前些日子才被拒绝过,明明他知道自己只被当成和哥哥很像的人。可他忍不住靠近,近一点儿,再近一点儿。
贺康不答,转而看到他受伤的手,忙道:“呀你手怎么了?我吹吹我吹吹。”
桓虞尚未来得及退开,手就被贺康攥住了,十足的力道握着他的手臂怕他逃,又是万分的温柔轻轻地吹他包扎好的伤口怕他疼。
你要问这样吹真的有用吗,隔靴搔痒耳。桓虞看着贺康俯身认真吹的模样,心里有些异样,瞬间将手收了回来。
元盛带着宫人退下了,桓虞瞥了他一眼,晓得是谁给他通风报信了。
贺康不问这伤是哪来的,只问:“还疼吗?”
桓虞不说话,贺康便等着,直到看到桓虞轻轻点头,他这才咧开嘴笑了。
笑过以后两人气氛又尴尬了起来,贺康没话找话,指着桌案上几本弹开的奏折问道:“这是说的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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