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以来,于鹏的踏白一直通过这种方式和吴拱联系,不过让出主桥的命令还是第一遭。吴拱略想了想,猜测是有后援通行,心下不免格外留意。他率军不敢逗留,但有意让手下统领带队先行,自己留在了队伍后段。
正走在浮桥之上,只听一声呼哨,继之以一句嘹亮的乡音:“老乡,你落在后面了。”
一人双马夹带风声从主桥上超过了牵马而行的吴拱。
吴拱愕然:“德高(张子盖),是你,竟然是你。什么时候这么阔绰了?”
张子盖点头微笑,掠过吴拱,遥遥留下一句:“咱们前头见。”
吴拱:“嘿,等等我。”他不走浮桥,直接策马跳入了水中。
不只是张子盖,这一队两千骑,均是一人双马。奔腾的马蹄敲击在石板桥上,发出巨响。后面的骑兵等得不耐烦,便也学着吴拱的样子,纵马跳入伊水,泅渡过河。
上千匹马翻腾起的水花,还有欢乐的歌声,飘荡在河谷之间。
“银枪背嵬呀,打女真。”
“德高,你部下唱的什么歌?”吴拱在临时搭设的帐篷中,和张子盖席地而坐。
张子盖快乐地用陕西山歌的调子重复着:“银枪背嵬呀,打女真。嘿,大郎,你这是明知故问。”
吴玠的外号叫大郎,调笑他是吴玠长子的意思。
吴拱红了脸:“我、我没有,明知故问。”
张子盖用手抬起吴拱的下巴:“看你,一着急就这样。算了,不跟你逗了。银枪吗,我这一军原本就是张家的银枪队,背嵬吗,自然是岳帅的亲兵。嘿,我要集两军之精华,怎么样,有志气吧。”
吴拱笑了,这个二代子弟与自己是如此的不同,总是这样的意气风发。“德高,你很有志气。我原先还以为……”吴拱犹豫着,不知道是否应该提起往事。
“以为啥?你那点小心思呀,都写在脸上了。我和岳帅那点子芥蒂,早就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我真替你高兴。”吴拱嗫嚅着。
“呸,你替我高兴!你是我什么人呀!”张子盖笑着喝了一口水,执行任务的时候不许喝酒,张子盖也不敢违反。“其实,我羡慕你才是真的。”
“哦?我?”
“你呀,终于能在吴宣抚面前露脸了。而我呢,我的伯父已经不在了(张俊)。他要是看见我这一军今天的气势,不知得高兴成什么样子。一人双马,嘿,你不知道,大郎,我是全军瞩目的对象。宣抚的亲生儿子背嵬军都没这待遇。就是可惜……”张子盖说到这里,声音低沉了下去。
“你是张相公最爱的少将军。”吴拱一样黯然神伤。
“不说这个了。”张子盖抄起军持,将水从头泼下,“现在我也有人爱呀。”
“谁?”
“笨,是岳相公呀!不跟你闲聊了,大郎,你要好好干。”张子盖替吴拱紧了紧腰间系带,“我先走了,咱们洛阳见。”
“你也要好好干。”
“不劳您吩咐了。”
张子盖一磕马刺,走出了帐篷。
不知何时,微雨已经停歇了。午后的阳光明亮耀眼。
第235章 终章 燕云(65)
等吴拱进兵到洛阳,张子盖、于鹏已经到了。
于鹏早已经和川陕宣抚司主持陕州(三门峡)军务的王俊联络过了,得知陕州全境已然收复,下一个作战目标就是潼关。王俊因兵力不敷,正处于暂停进攻的状态,急盼援军。
军情如火。吴拱的生力军和原驻守的李兴、苏坚、孟邦杰军合兵一处,只休整了一天。除孟邦杰以两千战兵留守西京外,其余人马尽数进发陕州府城。
洛阳天下形胜,李兴只留区区两千人守护,也是因为鄂司前控西辅(郑州),川陕宣抚司从商洛出兵控制了陕州的缘故。洛阳前后无忧,自然不必多驻人马。只是苦了孟邦杰,未曾打上一个大仗,枉顶着一个岳家军的名号,独自郁闷了半天。
……
陕州府城。
“贤侄,好久不见了。我见恁千里奔袭,精神倒是不错。”
川陕宣抚司都统制王俊大喇喇坐在上首位,笑着向吴拱祝贺。
王俊的地位类似于鄂司的徐庆,吴玠在军中所倚重的,唯有吴璘、杨政、王俊三人。这三人中,吴璘是吴玠的亲弟弟,王俊是他的儿女亲家,关系又更为亲密。吴玠甚至有些惧怕王俊的刚勇,对其加意笼络。而王俊也自恃吴玠的喜爱,并不把吴拱放在眼中,不称衙内而称贤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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