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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能忍受,忍受有人当着自己的面和高城亲热无比亲密无间?!他怎么能忍受,忍受高城的眼里满满的都是别人不再有自己?!他怎么能忍受,忍受有人当着自己的面象宣告所有物一样把高城带走?!

高城是我的!!

脑子里满满都是这个念头,再也想不起其它!!

他想冲过去从那个人手中把高城抢回来,抢回自己怀里,再也不让他离开!!可一句话又似一条坚固无比的堤坝挡住了他的疯狂。

“你想毁了高城吗?!”

不,不,他不想,他只想好好的爱他!只想永远陪在他身边!只想与他一起度过这短暂而又漫长的人生!

你的爱会毁了高城!

袁朗闭上眼,竭力控制住想要冲过去的欲望,全身发抖,不行,我不能去!!

第二天醒来的高城完全不记得自己酒醉的那刻泄露了什么,他觉得心头轻松很多。在这个远离他的连队他的兵的地方,他终于可以不用再生端着死扛着。

这半个月来,袁朗的话一直在他脑中回荡,他想了千句万句去驳斥他,可唯有一句他无法反驳,甚至无法说服自己去责怪他的无情。

“我不能就因为你被扒了这身军装,我付不起这代价。”

这句话完全击挎了他的坚持,是的,他不能苛求袁朗放弃军人的身份只是为他!!

说的对,作为男人,生活中有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事业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袁朗是对的,所以,他不能强求,所以,他必须压下所有的伤痛。

可是谁错了呢?我吗?

高城不知道。

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他甚至无法向人诉说,只能自己闷着弊着。

七连散时,他觉得痛,就象筋骨都被一寸寸扯断了掰碎了,可这次他只觉得茫然,心里迷漫着浓厚阴郁的白雾,任他拼了命也找不到出路。

白天,面对师侦营的士兵,他依然是那个带着他们阳光灿烂天天向上的高城;晚上,独自一人时,他愤怒痛恨着自己象个娘们一样不能干净利落的放下。

他一天天消瘦下来,眉间的疲色再也不能掩饰,师侦营全体官兵担心极了,却又束手无策,甘小宁马小师谢枫等人更是急的绕着他直转圈,营长便趁着参加学习班的机会赶他出来散散心。

遇到谢长风是意外之喜,他唯一的朋友,不是发小儿,不是战友,是相互理解、相互尊重的朋友。

一次无所顾及的拳脚相交,一场大汗淋漓的篮球对决,一回恣意放肆的纵情烂醉,痛快之极、疲累之极,虽然浑身发软,但也很舒畅,似乎这半月来一直堆积着的伤痛、愤懑、压抑、郁闷、疲惫、迷茫,似乎都发Xie了出来。

至于袁朗,高城做不到放弃爱他,但这似乎并不能做为放纵自己的理由,他高城还没那么孬,那么只好形同陌路,还是离的远远的,互不打扰的好。

谢长风拎着早饭回来,两人吃过,依旧是一如往常的针锋相对,并无异样,谢长风知道有些事不是彵应该问的。

昨天晚上有许多人都看到高城和谢长风拼酒,有好事者数过空酒瓶之后瞪大俩眼直咂嘴,看来早晚传遍陆海空三军,成为一则经久不衰的军中传奇不成问题。

这两人一个英烈豪爽、一个潇洒不羁,都有一种吸引人的任侠之气,很快就和一帮同来参加学习班的精英们混的烂熟。唯有袁朗是个例外,谢长风跟他走对面点个头就算打招呼,高城则完全对他视而不见,但也没人奇怪,老A嘛,得罪的人多了,也不差高城一个。

袁朗倒也不是没人理,如空军的27号拓永刚同志此类人物对袁朗还是很佩服的,也过来聊个几句,不过远没有高城处热闹。

讲台上教员正在讲解三个代表的深刻内涵讲的欲罢不能,下面陆海空三军精英一个个蔫头耷脑,跟霜打的茄子似得无精打采。

袁朗坐在最后,刚好能看到谢长风正跟高城咬耳朵,不知说了什么,引得高城趴那儿笑的直抽。他眼角跳动了下,等待着心脏传来熟悉的抽痛。

在他身边的是拓永刚,正昏昏欲睡间偶然一个转眼发现了他视线的终点,他也跟着望望高城,凑到袁朗面前,悄声道,“袁队长,你跟高城有过节?他咋不理你?”

“……他永远不会理我了。”袁朗目不转睛,漠然笑了笑,平静道。

拓永刚莫名地看看他,再瞅瞅高城,完全摸不到头脑。

袁朗是极敏锐的人,作为老A,他擅于在暗处观察别人,半天时间,足以让他做出判断,谢长风虽然面上热情大方、洒脱豪气,内心却是个极谨慎极疏离的人。

比如,他虽然能跟人聊的热火朝天,却从来肯只做倾听者不提及自己的事;他虽然跟人称兄道弟,却不主动跟他们有身体上的接触;他虽然对人笑容满面,可眼睛深处却带着漫不经心的慵懒。袁朗知道,这并非谢长风故作的伪装,而是一种长久以来形成的刻在骨子里的潜意识。

但这样的一个人面对高城时却截然不同,他大多时候不停口的跟高城争执辩论;他习惯揽着高城脖子走路说话;他投向高城的目光专注凝定。

袁朗将这些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心头渐渐焦灼起来,谢长风,离他远点!离高城远点!

谢长风正在跟高城讲他自己在海军中的经历和趣事。

比如说,有一次护渔跟某国军舰对上,一来二去火上来了,火控雷达都启动了,一付马上开打的架势,进入高速发射部位。对方也不甘示弱,开了导弹火控,气氛那个紧张一触即发啊,眼看就要真打起来了,不过最后对方还是服了软,掉头离开。趾高气扬的回港后,谢长风才发现,舰上根本没带导弹……

高城完全可以想象当时他那个表情,当下笑得夸张到眼泪都飙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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