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还没想好。
灯下,齐桓给许三多披了件衣服,“睡吧,明天还得早起。削南瓜这活不劳力,劳心。”
许三多回头,“齐桓,我没底。”
齐桓无声叹了口气,“三多,其实说起来很简单,绝境。”
虽然因为特训,铁路已经开口特赦了这个寝室的关灯时间,九点,灯还是准时熄灭了。
绝境吗?许三多看着漆黑的天花板,他想起了白铁军的绝情坑,空寂的钢七连。
绝境不是被呵斥、被侮辱,而是无论你怎么努力,都得不到别人的一点关注。
凌晨三点,许三多站在那栋历史久远的楼前,看着一片黎明前的黑暗和寂静,等待。
远处,袁朗办公室内,袁朗站在窗前看着那个笔挺的身影,微微叹息。
晚上九点,被折腾了一天的南瓜们立即进入了梦乡。
楼下阴暗处,许三多和吴哲看着齐桓走来。
吴哲长舒了一口气,“老天爷呀,我的脸都僵了。还有三个月呢。”
齐桓一脸阴沉,“我都削了三次了,我一直想我的脸就那么可恨吗?”
许三多转头,微笑,“走吧,回去了。”
灯下,三个人整理着作训计划,根据情况调整第二天的训练。
齐桓抬头就看见吴哲略为发愣的神情,“锄头,想什么呢,削南瓜削傻了?”
吴哲回过神,难得的犹豫表情,“我在想我当初和那个18号南瓜是不是很像。”
齐桓切了一下,懒得搭话茬。
吴哲继续怀疑,“我一直想,是不是老A那时候正好缺长腿的电脑,才让我留下来的。就剩两分。”
许三多很认真,“吴哲,不会是那样的,队长不会干那样的事。”
“可我觉得我和18号很像,学历、经历。可我觉得他挺不到最后。”
许三多看着一脸自我怀疑的吴哲。
齐桓终于严肃了起来,“你知道你和18号最大的区别吗?”吴哲和许三多一起看他,“跑到最后,18号会走,可你无论如何都会跑到终点。你是个兵,而18号,只是半个兵。”
灯下,吴哲看着齐桓,表情怔然。
后来吴哲面对18号的弃权,看着18号不甘的眼神,想,齐桓那把菜刀说的对,这只是半个兵,自己和他,不同。
南瓜们一个月走了一半,破了特战大队特训的记录。老A从中队长往下开始赌有几个南瓜能留下来、够不够一个中队分一个。铁路那边也接到几个电话,南瓜的首长们来电询问自己的兵哪里不够好,一个月就给退了回去。
铁路当着袁朗的面撂下电话,“又被投诉了。”
袁朗满不在乎,“年年有。来受训的没吱声,受训的孩子家长倒着急了。”
“今年特别多。”铁路加重语气。
“知道,知道。”袁朗动动脖子,“不就因为今年特训的教官是个尉官嘛。”
“知道你还这么做?”
“要不,我把许三多撤了?”袁朗态度诚恳。
铁路瞪他一眼,“跟我耍嘴皮子。”摇摇头,笑了,“没想到许三多倒很有削南瓜的天赋。”
袁朗笑笑,“钢七连的兵嘛。”
铁路看他一眼,“我已经老得不吃你那一套恭维了。不过袁朗,”他的语气变得认真,“我倒看好这个兵的前途了。”
阳光照耀下的作训场上,一群南瓜扛着木头奔跑。许三多表情温和的站在场边的台阶上看天,吴哲和齐桓在场上用扩音器喊,“快点、快点,超过扣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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