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嗅着成才发梢的青草味儿与弹烟味儿，双手几乎紧撰到骨头碎裂的地步。
“成才，这不是你该说的该做的。”
那人像触电似的松开手，神情慌乱，脸色发白，五官和身体因紧张与担心瑟瑟发抖。
袁朗快速转身，不去看那样惨不忍睹的人，都是他害的，不论他出于何种目的，现在让他最在乎的人陷入恐慌与痛苦，正是他自己。无论袁朗如何掩饰，他都无法忽略自己痛到心律失常的感觉。
“袁朗，别这样。”成才瑟缩的站在原地，像个自责的孩子，他想狠狠的抓住袁朗的脖领警告袁朗不许独自扛着包袱，但直觉告诉他，这么做只会换来袁朗对他的失望。
分明是陆地，却有一种窒息感。袁朗走近成才，他的左手僵硬许久，终于忍住碰触眼前正在被自己伤害的人。
“新兵训练还没结束吧，回去吧。”
“别自己扛着。”
袁朗惊愕，他最重视的狙击手、他最在乎的人，此时此刻在他面前，已经毫不掩饰对他的担心与心疼，甚至主动迎上他的目光，那双时常被队友开玩笑说漂亮的双眼，满是豁出去的绝望，支离破碎。
“别自己扛着。”
袁朗无法再保持冷静，更无法再无动于衷说些无关痛痒的话。他端起杯子，仓惶的走到饮水机旁接水。
“我扛什么扛。成才，你记得你说过的话吗？还有我说过的话。”
“我没忘，我记得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我记得你说过的每一句话。你说以后要长相守，随时随地，一生。”
袁朗听成才说长相守，露出一丝苦笑。
“成才，你知不知道，怎样才能长相守？”
成才痛苦的情绪中终于多出一丝疑惑。
袁朗放下水杯，来到成才面前，他不再掩饰自己的情绪，他有多在乎成才，就显露出多痛苦的神情。
“成才，我想要什么，你就会给我什么，哪怕你没有。现在，这是我想要的。”
成才的心疼彻底转化成疑虑与困惑了，他怔怔的与袁朗对视，恍惚有什么东西正在浮出水面。
“你想到了，我们就能长相守。”
袁朗怜惜的拥住成才，倾注自己所有的歉意，轻声向成才道歉。
“成才，对不起。”
如何才能长相守……如何才能长相守……我们现在，不是正在长相守吗……
成才愣神儿的时间，错过了最佳射击时刻。
交流战结束了，其他中队早已离开，只剩三中队的人留在场地。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成才身上，因为大家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而他在关键时刻未作出任何有效的应对反应。
三中队的士气，跌至低谷。
马健像一团火球一样冲到成才面前大吼，“成才你怎么回事儿！想什么呢你！”
成才愣愣的回视马健，很显然，他发现了一些东西。
“马健你冷静点！”齐桓走过来隔开马健和成才。
不对劲儿……
“我很冷静！现在是他不冷静！”马健几乎从没这样直愣愣的对人发脾气，他的风格是在气愤的时候露出腹黑且迷人的微笑。
三多变得不爱说话，齐桓处理问题不如从前灵活，吴哲对着电脑发飙，马健控制不住情绪，不对劲儿，这一切都不对劲儿……
出乎所有人意料，马健怒不可遏的摔了枪，转身离开。
齐桓满腹抱怨，转向成才，却被成才吓了一跳。
“成才，你没事吧？”
成才一个激灵，回过神儿来，看了齐桓一眼，走到马健的狙击枪旁，捡起枪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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