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殷梅笙和谢竹生是同一个人,那么自己也就不再需要担心他的安危。裴若月闷闷的想,既然是柳鸣春从自己身边带走了他,那么他肯定把他带回了殷府。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殷梅笙是从家里逃出来的吗?到底怎么了?
可是如果他现在正在家中,应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吧?
话说回来,谢竹生对自己的感情,应该不可能是装出来的吧?虽说今天刚知道的时候恶意揣摩了他一下,但仔细想想,殷梅笙怎么会闲得那么无聊,开这种恶劣的玩笑来捉弄自己?他不是会做出那种事的人。那么是喜欢吗?殷梅笙一直喜欢自己,像谢竹生喜欢自己一样?裴若月不明白了。他从殷梅笙身上,看不出一点喜欢自己的痕迹。相反还觉得自己被他厌恶着。殷梅笙为什么喜欢他?
这样断断续续的想了半宿。半梦半醒间,天便蒙蒙亮了。裴若月又是一晚没有睡好,只觉得脑子很乱,好像浆糊一般。谢竹生,不,应当说是殷梅笙,他还会来找自己吗?自己同他是不是已经走到头了?他记得柳鸣春和他说过,殷梅笙已经定了亲,是世交家的姑娘,年底就要成婚了。自己好像并不能做什么,也没有办法改变任何事。
想到这儿,裴若月没有了做任何事的心情,一个人躺在床上发呆。
现在想想,尽管殷梅笙欺他,骗他,但是他记住的,竟都是他曾对自己的好。原来他是真的很喜欢谢竹生。
他唯一后悔的,是没有在自己失明前多看殷梅笙一眼。那是他喜欢的谢竹生的模样。
第9章 第 9 章
“少爷,你就吃一口吧少爷!”
端着饭的婢女站在门前,手里捧着刚刚出炉的精致饭菜。在两鬓乌发的衬托下,更显得她面如香雪。她已经愁容满面的在屋子外面站了半个时辰,可是屋子的主人却依然不肯将门打开。这已经是他回来的第三天了,可是他至今还未曾吃过一口饭菜。
“怎么,还是不肯吃饭?”
“不仅不肯吃饭,刚刚还听到里面打碎了茶盏,不知道少爷情况如何,有没有受伤。”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去,把老祖宗请来。”
发话的是穿青衣的管家婆子。她很早就死了丈夫,因此总是神色肃穆。送饭的丫头道了声是,一蹦一跳的带着饭菜下去了。她责备的看了那冒冒失失的丫头一眼,但知道她是新来的,因此最终并没有开口。
“少爷,小心别饿坏了身子。”
她转向里屋,试着在昏暗的屋子里寻觅那人的身影,但是光线太暗了,她并不知道他究竟藏身何处。里面并没有传来回答。
“有什么话,我们得吃饱了饭,才能好好的跟老祖宗说,别拿自己的身体出气。”
她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一步步的看着他从可以捧在怀里的小娃娃,渐渐地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这府里上下,只要是上了年头的仆人,谁不爱他,谁不怜惜他呢?都是他那个短命的娘。他们都记得他的母亲,一个再和蔼不过的女人。因为受了她的恩惠,因此也对她留下的这个小孩子格外的好。就连老祖宗,也恨不得把她这个可怜的小孙子,放在自己的心肝尖上。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呢?荣氏想不明白。这个从小就被众人宠大的孩子,竟然会是这么孤僻的性格。从小他就不爱和别人玩,无论是开心还是难过一直都不哭不闹。他实在是过于乖巧,过于听话了。荣氏想,也许就是在那时候埋下了隐患。没有人知道他想要什么,他自己也不肯说。
“笙儿啊,梅笙!”
老祖母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被婢女簇拥着,迈进了殷梅笙所住的院子。荣氏赶紧上前去扶。她擦擦眼角的眼泪道,“都已经三天了,他还是一句话都不说,也不肯吃饭。”老祖母听了,同样心疼得直掉泪。她捂着心口叹了一句,“笙儿啊,你是要把奶奶我的心给苦死了啊!就为了一个外人,你糟践自己的身体,和奶奶这样作对!早知道他当初就应该淹死了好哇,就不应该留下这个祸害,把我的好孩儿害成这副样子了啊。”
“别再提这件事了,我的祖宗。”
荣氏听到老祖宗又提起那桩旧案,想她真是气糊涂了,竟如此口不择言,继续拿这件事情刺激他。而且这桩事情原本也是她做得不对,可千万不能让老爷知道了。“还是快哄他出来吧,刚刚听他在里面摔了茶杯,不知道有没有弄伤自己,得看看里边情况怎么样。”
“笙儿啊。听奶奶一句劝。其他的事情好商量,一定不能把弄坏了自己的身体。你说,奶奶都多久没看到你了,你在外面一呆就是好几个月,可没把我们大家给担心死。笙儿啊,快,快开开门,让奶奶瞧瞧我的乖孙子。”
“他自从被带回来后,饭也不吃,话也不说。”荣氏叹了口气,“好好的人,被作弄成这样,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下了蛊了。”
“笙儿啊,你以后想干什么我都依你。只求你千万别这样赌气,你快开门看看奶奶吧。”
“怎么了,怎么闹成这样?”
里面正哭着闹着乱成一团呢,忽然看见院子里进来了个身姿伟岸的男子。他一身素朴干练的武官打扮,腰间挂着圣上御赐的银色佩刀。仔细看他五官,和殷梅笙长得倒是有几分相像,只是更加成熟了些。众丫鬟看他进来了,都“大爷”、“大爷”的叫着。殷兰筝略微点了点头,算是应了。“梅笙已经从外面回来了吗?祖母怎么也在这儿?”
“他跟我闹脾气呢。”祖母擦了擦眼泪,“你不是要忙边防调度的事儿,怎么有空回家?”
“已经忙完了。”
殷兰筝往屋里看了一眼,只看到满地的茶杯碎片。
他向来知道这个弟弟脾气别扭,口是心非,有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但是却没有想到他已经这么大个人了,竟然还像个不成熟的孩子一样对别人撒气,连平日里最关爱他的老祖宗都不放在眼里,毫无教养可言。想到这儿,殷兰筝眉头一皱,从腰间抽出佩刀,直接将里面反锁住门的木栓砍成了两段。劈砍的声音将在场的女眷都吓了一跳。老祖宗急忙拉住殷兰筝的手,捂住心头道,“切莫吓着了他。”
“我自有分寸。”
殷兰筝一脚将门踹开,抬脚迈进了昏暗的屋子。紧闭的门窗使空气无法流动,因此里面的空气格外浑浊。
“你这样像什么样子?”
殷兰筝的声音冷冷的,回响在光线昏昧而空旷的屋子中。他身居高位,很清楚自己的话会如何给别人带来胁迫感。可是他现在的确是出离的愤怒了。
殷梅笙披散着头发瑟缩在黑暗处,鬼魅般默不作声的睁着双眼。脸色惨白,眼窝深陷。印象中的弟弟,虽然很少对人流露出真情实感,但一直都是庄重而严肃的。他对自身要求甚严,也从来没有做过出格的事,在别人眼中一直都是风度翩翩的贵公子。而如今他竟为了一个男子堕落成这样,不惜和家里闹翻,随意糟践自己的身体,毫无底线。
气啊。殷兰筝怎能不气?是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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