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天应淡淡瞥了一脸得意的苏仲明一眼,也默不作声地离开。
苏仲明看着那空空而去的身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宝琴上前一步,好奇道:“公子,刚才那位法师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原来道行真的浅薄么?”
苏仲明答道:“他的道行的确不浅薄,但纵然如此,也无法消去我背上的图腾啊。”想了想,又补充,“我猜,经过这一回,那个王八蛋一定不会再请什么法师来了。”
宝琴再度好奇:“公子何以确定?”
苏仲明不假思索地答道:“你知道他的来历么?他在葛云国的暮丰社长大,那里高手云云,法师和下毒高手也是有的。如今他取代了楼琳柔的位置,而王宫里亦也没有暮丰社的人存在的迹象,这表明他已叛离暮丰社,即使想请那里的法师,也无能为力。”
宝琴似乎听得明白,只道:“公子真的与新王相识已久呢。”
苏仲明无奈道:“当初交友不慎,错交罢了。”
宝琴轻轻摇头,自有见解:“不是公子交错了朋友,而是公子另有所爱,不领会他的心意。”
苏仲明干脆道:“他的心意又如何?当日若不是苦苦相逼,现在也许能成为朋友。”
宝琴虽猜不透苏仲明的心,但对他感情的事晓得几分的,便不再多说。
楼天应独自回寝宫的这一路,碰巧也在想着暮丰社的事情,微微低着头,脸上的神情将他内心的无奈和失落都表露无遗。
正如苏仲明所言,楼天应的确已经无法再回暮丰社请熟知的法师解决心头不快。想着也许唯有暮丰社能帮上这个忙,但偏偏自己已然与黄延断绝了关系——这样的机不逢时,令楼天应愈想愈不快。
前往寝宫的路,他只走了一半,那位侍者便回来了,恭敬地禀报:“陛下,已经将那名法师送到王宫城门了。”
楼天应不回答,一直负手向前迈步。侍者心存好奇,却不敢说出来,只跟了上去,只问他道:“陛下从一梦斋出来,怎么也不叫个人陪同?”
话落下,楼天应仍是一言不发,似乎并不想搭理身边的任何身影和声音。
侍者很识趣,闭口再也不多说,生怕说多了反倒给自己招惹麻烦,噤声着,仅仅跟在楼天应的身后走着。
苏仲明肩背上的‘连命封’图腾的事,就此告一段落。
但楼天应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好不容易弄到手的鸭子,自然还是要煮了吃的,何况是钦慕已久的那个人。
得不到他的心,总该要得到他的深体,无论如何!
相识一场的时间里,从未真正地琴热过一回,楼天应打心里决定,至少……至少要真正地琴热过。他不禁微微扬起唇角——苏仲明如今正在他的掌握之中,出不了这一座寂深的王宫,绝好的时机有的是。
而这一番心思,苏仲明早已猜测到了,也在暗暗地周密计划,与之周旋。
短短的七日,却陆续来了不少从各地来的法师,亦也有周游列国的别国法师,楼天应为了所谓的一线希望,没有拒绝他们,都让他们会了苏仲明。
然而苏仲明当然也不会甘愿让那些法师在自己身上胡乱做法,与宝琴里应外合,用一些奇怪的招数,将那些看似厉害的法师统统吓跑了。
怀抱了一线希望却还是落空,楼天应只好放弃这份固执,将召集法师的命令收回。
因为无法勉强令他心头不满的图腾消失,他不得不咬牙彻底放弃。
事情过了之后,苏仲明心里畅快,但却没有放下对这座王宫的警惕,楼琳柔也好楼天应也好,对他而言都是随时会露出毒牙的草间野蟒。
他想要在这半个月内脱身,也必须在这半个月内脱身,但谈何容易?废现任改立新主谈何容易?苏仲明只披着一件外衣思考了一整个晚上,决定由自己主动出击,而他目中的亮点便是楼琳柔,这个女人是他的唯一生机。
一大早,他便带着宝琴前往楼林柔的寝宫,但理所当然不能空手而去,便送去热乎乎的养颜茶,由宝琴端着茶壶托盘。
此刻楼琳柔正在寝宫中梳洗,听闻贴身宫娥禀报说苏仲明来问安了,便吩咐宫娥代话,说稍等片刻。苏仲明在殿外足足等了三盏茶,才有宫娥出来迎接入殿。
初次到楼琳柔的寝宫,苏仲明稍微有些不习惯那挥之不去的香气,一入座便抬起右手轻轻扶了扶额头,而这细微的动作恰好被帘子后面的楼琳柔注意到了。
楼琳柔毫不避讳地问道:“怎么哀家这里的香气让你感到不适?”
苏仲明客气地答道:“大概是体质与之相抗,总觉得额头有点眩晕。”说着聂了聂自己的眉心提神。
楼琳柔含笑道:“这殿上的香气皆是药香,对健康的人也是有益的,即便是眩晕也是因为闻不习惯。”
苏仲明答道:“好像也有道理。”
楼琳柔随之开门见山:“你一大早的,带着宝琴来哀家这里有何事?”
苏仲明答道:“没什么事,只是过来与太后聊聊天而已。”
楼琳柔愣了愣,疑心不由如涟漪起伏,有些不信:“你……特地挑今天过来寻哀家聊天?呵,这是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了?”话落便吩咐一旁的宫娥,“去,看看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
宫娥领命,这就准备撩起帘子迈步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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