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像得到解救一般,一瞬间空气猝不及防地灌进鼻腔,大脑在满世界都是黑色的一秒后,迅速地爆发出了晃眼的白幕。他无暇去照顾大脑的感受,不禁弯下了腰剧烈地咳嗽着,耳边炸响的全是自己一个人的声音,喉间仿佛有腥甜漫上,而他咳得心肺都似要跳出来。
在这样清晰真实的环境里,他反而只剩下了一个想法。
这是在做梦!
——在这样通知了自己的大脑后,白青沅猛地从床上惊醒坐起。
眼前是关了灯的自己房间,窗帘映出的昏暗光线表明时间还很早,安静的房间里回荡在耳边的是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声,他捋了一把头发,深深呼了一口气,手指上摸到了一额头的汗珠。
真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个梦……
白青沅从床上下来踩上拖鞋,打开自己房间的门。
出乎意料,客厅里还有着变换的光线,电视是依旧运转中,但是音量非常小。白青沅挪了脚步,就看见胡里正俯在沙发上熟睡。
还是先喝水,回来再叫他起床回房间吧。
这样想着,正要回头去厨房拿矿泉水,白青沅似察觉到了什么快步来到了沙发边。
胡里单手为枕俯在沙发上闭眼睡觉,可是细碎的头发湿答答地黏在额头上,色彩不断变换的光线中,他像是做噩梦一样想要睁眼又沉陷在梦里,眼皮一直在动但是就是醒不过来。
“胡里?”
白青沅低下腰,轻轻拍他的脸。
他的这个动作一做,胡里的身体像是弹了一下,眼睛一下子睁开来,迷迷糊糊地看过来。
“你怎么了?做噩梦了?”
清醒了一点的胡里疲惫地扶着沙发坐起来,“感觉身体好痛……我在客厅睡着了吗?现在几点?”刚要曲膝,他就“嘶”了一声。
白青沅视线一下子盯到他的膝盖上,“现在十一点三十五,你哪里痛?”
胡里疼得眉头打结,他无力地伸出手去拉起裤脚拨到膝盖部分。
白青沅打开了客厅的灯,转身清清楚楚地看见胡里膝盖部分,大概是自己做的处理,两个膝盖上一个贴了医用贴,一个缠着手法有些糟糕的纱布。
白青沅脸色一下子黑了,“你受伤了还去吃辣的?”
真的是很少听到白青沅用这种要怒不怒的语气,胡里吓得抖了一抖,大脑此刻也清醒得不能再清醒地望着白青沅:“我……”
“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强势的话让胡里嚅嚅地应下:“哦……好……”
白青沅开了胡里还没有还回去的车,直接送胡里去了附近的医院,刚好这次值夜班的是一个熟人,给胡里看完后直接把胡里骂了个狗血淋头。
“其实之前明明快好了的……为什么你不骂白青沅!”
在消毒后重新包纱布的颜丹蔻抖了抖柳眉,“你自己犯的蠢为什么要骂青沅?”熟练地贴好医用贴,颜丹蔻顺手把胡里的脑袋推开。
她是一个看起来十分细腻精致的女人,高挑的个子穿着白大褂,白而细的腿交叉,露出一双黑色的高跟鞋,她低头整理东西,动作干练齐整,粉润漂亮的手指没有指甲油但是异常惹眼。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没有误会是白青沅犯的蠢。”胡里把裤腿放下,挨着白青沅站起来。
颜丹蔻意味深长地看了面带微笑的白青沅一眼,玩笑道:“因为我们青沅从来没有犯过错啊。”
“得,我就不该问你。”
胡里无语地耸肩,“对了,姐晚上不忙吗?”
颜丹蔻一巴掌就糊过来,“嘘!禁止说那个字!”在这里值夜班最怕这个字,简直乌鸦嘴一样说来就来,而且忙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白青沅扶着胡里到走廊坐下后,回到颜丹蔻身边,“找我有事?”
连胡里这个三十多岁的人都要叫颜丹蔻姐姐,可以知道颜丹蔻至少也有三十多岁,但是白青沅和颜丹蔻相处中,却更像平辈的朋友。
“下个星期开始我休一个月的假要去A国,需要我给你带点东西吗?”颜丹蔻随手拆了一颗糖果,塞进自己涂了樱桃色口红的嘴里。
她所指的带东西,是指该地的衣服。
说起来奇怪也不奇怪,颜丹蔻学的是医,工作也是医,但是她的梦想却是做个时尚杂志编辑。胡里是最先认识她的,以前有一次活动着装要求西装,胡里找她借了一套西装,于是颜丹蔻就跟白青沅认识了。
颜丹蔻家里有个比主卧室还要大的衣帽间,她异于常人的爱好就是收集西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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