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东在屋子里坐了一小会儿,说要去拜别任铭,便就离开。没多久,壶说他去盛饭,也走了,他还是如常,走前将门带上,屋中只剩两人。
虞苏绑好行囊,抬头,看到姒昊已经走到窗旁,他个头高,抬手就把高处的窗户放下,他看起来特别冷静,也许“蓄谋”已久。虞苏不知道要干么,他走向姒昊,突然手臂被一把抓住,人被推在墙角。等虞苏反应过来,他人已在姒昊怀里,姒昊身子压制着他,一手捧住他的脸,低头吻他。
这是一个炙热的吻,压抑了一夜的吻,它不动声色,风掣雷行。虞苏起先被吻懵了,随后整张脸红得像只熟螃蟹,连带着耳朵都红了。他背抵着墙,腰身为姒昊的手臂紧紧勒住,他听到自己激烈的心跳声,口腔里满是姒昊的气息。他感到慌乱,姒昊的吻,不是之前那样蜻蜓点水般,它带着浓烈的情感和未遮掩的激情。
虞苏看见姒昊的眼睛,坚毅而深沉,黝黑的眸子里,像燃烧着一团暗色火焰。一瞬间,虞苏仿佛明白了什么,而姒昊将他放开了。姒昊若无其事般地走到窗前,将窗户支开。
唇上还留有余韵的虞苏,将一手贴在胸口,他心跳得很快,需要平息。这时,门外传来叩门声,还有人语声,虞苏听出,是芒的声音,芒说:“苏,主父让我来唤你,你行囊收拾了吗?”
邰东行程匆促,看来是今日就打算过任水。
“收拾了,我一会就过去。”虞苏隔着门回答。
姒昊帮虞苏拿来行囊,虞苏看着他,见到他缠在腰间的发带,虞苏尽量让自己不要去难过。接过行囊,虞苏说:“我可能要好几天后,才能来看你,风川要成亲,姊夫秋日很少……”姒昊颔首,轻语:“无妨,我会去虞地看你。”
虞苏抱着行囊,“嗯”地一声,他走向木门,姒昊跟了过去。也就在两人挨近木门,在一个狭促,昏暗的角落里,姒昊贴着虞苏的背,给了他一个拥抱,虞苏回头,踮脚亲姒昊的唇,两人凝视,没有言语。姒昊缓缓打开木门,门外站着芒,远处还站着任铭、邰东,还有吉华,他们也在朝木屋张望。虞苏出屋,回头看姒昊,依依不舍,姒昊向他点点头。
“小弟,走啰,今日可得赶到葫芦渡去。”邰东过来催促虞苏,虞苏跟上队伍。
吉华过来姒昊身边,示意要搀扶他,姒昊没拒绝,两人一起走到营地门口,目送虞苏跟着邰东主仆离去。虞苏身边,不知何时,跟上一个小黑影,那是不知道从营地哪里窜出的大黑。
虞苏停下来,跟大黑说了什么,大黑止步营门,没再跟上。虞苏最后一眼回望营地,看向送行的姒昊,他挥了挥手。哪怕心里再不舍,再挂念,他也该回去了。
小小的队伍消失在林地,姒昊将目光收回,发现大黑已回到身边,正朝他摇摇尾巴,姒昊对吉华说:“回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导演:第一部 快完结啦,吻戏也吻了,昊总还满意吗?(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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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沧桑地抽烟):当时我站在门外,我仿佛感觉到了天降狗粮,然而我什么也没看见。
第42章 前往虞地
同样的清早, 姒昊在牧正家中醒来, 看见宽敞的卧室, 明亮的窗户,还有漂亮的院子。数日前,他离开营地, 坐着马车,带着大黑,由吉华陪伴, 来到牧正家。
他的伤, 按壶的说法,没养个四五月, 不能断药,这也意味着, 可能有数月,他都要住在牧正家中。自从虞苏走后, 在营地里照顾姒昊的是壶和吉华,来到牧正家后,侍奉他日常起居的是一位女婢, 叫年。
姒昊醒来得很早, 年也出现得很早,她端水盆进屋,服侍姒昊漱洗。这是位沉稳的女婢,年纪和姒昊相仿,做事谨慎, 她服侍得很用心,不过姒昊习惯自己来。
年将巾布拧干,递给姒昊,姒昊用它擦拭脸庞、脖子和手,然后递回给她。两人难得有句交谈,在年看来,这人一向寡言,虽然她也不是个话多的人。
一天,姒昊得喝两次药汤,换一次药物。
年煎药,吉华帮他换药,偶尔壶会过来。身边没有虞苏,他做的那些事,别人也能胜任,其实没有差别。对姒昊而言,差别很明显,他眼前再没那样一个熟悉亲昵的身影,夜里,再无这么个人陪伴。
喝过汤药的姒昊,走到窗前,看着后院的秋叶纷纷落下,他先是听到任葭的笑声,继而看到她在外头迎风跑动的身影。秋日的牧正家,颇为安静,鲜有访客,偶尔有牧民到来,匆匆便又离去。
离开营地时,姒昊于深夜入住牧正家,住的又是后院最隐蔽的房间,就是牧正家的仆人,也没几个知道他存在。姒昊居住后,后院便就不让仆人随便进入。
和姒昊一同住在后院的,还有吉华,也算是掩人耳目,年和束频频出入于后院,在其他人看来,更像是去服侍这位任邑来的贵客。
后院,任葭笑语盈盈,不过很快她便被束唤走,让她不要在这里,打扰贵客。
也确实是打扰贵客,吉华还在榻上,他没有大清早起来的习惯,听得任葭笑声,他才下榻,往窗外一探。这是一个很安静的早上,牧正家小女儿,像只叽叽喳喳的鸟儿,扰人清梦。
伸展懒腰的吉华,走出寝室,往隔壁房间去。他推开房门,又掩上,见到站在窗户前的老友,说道:“不觉也秋日了。”
一天天过得很快,角山的日子,对吉华而言,无疑是无聊的,但他有这么段时日,能看护这位挚友,亦属欣慰。这些日子,姒昊的情况,皆由任铭派人传达任邑,任邑那边的消息,也得以抵达角山。他们这些人,谨慎保密姒昊的身世,从中协助。
“华,你几时回去?”在姒昊看来,吉华来角山将近一月,家中的父母,想来也挂念着他。
“等你伤好,你倒无需担心我,我比你这囚居的日子过得舒畅多了。”别看吉华性情文静,来角山也没多安静,去登过角山钺关,去爬过落羽丘,还去逛过牧民家呢。出游是人生必须,尤其是他们这些需要有开阔视野的人。
“在我看来,伤已不碍事。”姒昊抬起左臂,用它碰触探进窗来的树枝,他的动作缓慢,不自然,但至少他的手臂能动了。要让手臂恢复如常,没有一年半载,也不可能。
“我知你心思,我一走呢,你就也动身走人。你这样子,手不能提物,独自离开任地,可不是自讨苦吃吗?”姒昊身为帝子,对任方而言,有政治上的意义,但对他们这几个一起长大的小年轻而言,他是他们的亲人。
“伤的是左肩,我右手能用,再说此地不宜久留。”他在牧正家住久了,容易引人注意,这也是需要考虑的事情。
“那也要先决定好,要去哪个地方居住,你总不能渡过任水,去虞地到处流浪吧。”吉华知道姒昊的话有道理,他现下过不了舒坦的日子,因受伤送去营地救治,还有营兵缉捕弓手一事,角山的人或多或少知道有他这么个人,只差不知晓他身份,也猜不出来。得益于角山偏僻,居民稀少,消息不通,人们对远邦的事很茫然。
“姚屯。”姒昊吐出两字。
数日前,姒昊房中,出现一位探访者,一个老头子,脖子上有伤,驼背,此人是扈叟。
姒昊在牧正家养伤不久,扈叟就找来了。那时,扈叟说话还比较困难,他不知道姒昊离开营地后的踪迹,他来找牧正反映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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