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
苟梁打量了一眼眼前胖乎乎的男人,淡淡道。
江南林府,犬牙的一大根据地,这些人不论是对外宣传父子夫妻还是何种关系,都只是个幌子。林家不是家族产业,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血缘关系存在,而每一代家主都是犬牙的影卫,每隔二十年一换,以免有人贪慕荣华生了异心。
林安南这才站起来,恭敬地说:“碧峰院已经按照首领的意思改建过,如若主人有哪里不习惯或是少了什么,属下再改再添置。”
他的语气激动中带着小心翼翼的,这是他第一次接触主人,难免忐忑。
“嗯,我知道了。吩咐下去小心伺候着江老,他要做什么不必拦着,缺了什么尽量给他办到,明白了吗?”
“是,属下遵命!”
苟梁点了点头,“无事就退下吧,不必常来伺候。”
林安南闻言不敢久留。他一走,苟梁有些疲倦地捏了捏眉心,钟诠蹲下身说道:“今日奔波劳累,主人不如先歇下吧?”
苟梁没答应,让他去取了拐杖来,今日的复健任务还未完成呢。
待他走的满头大汗,体力不支,这才让钟诠抱去了耳房的浴室里。
首富自有首富的活法,仅这间浴室就无比奢华——白玉砌成了浴池,不仅引了温泉活水,就连地面也是用玉铺就。楠木雕花的精美屏风价值不菲,一个歇脚的榻子由一块完整的玉打磨而成,便是皇宫都未必有这等享受。
苟梁被解了衣裳放入水中,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怪不得我从前听说,竞争你这首领之位的人还不如犬七多。”苟梁接过他递上来的温水喝了一口,笑着问他:“凭你的本事,犬七之位唾手可得,怎么讨了这份苦差事?”
钟诠看了一眼他的酒窝,余光从他胸口莹白的色泽上划过,那两粒凸起不像他曾经捏在指间的那样艳丽,淡淡的粉色点缀在胸前,煞是好看……他声音有些发紧:“只是玩笑话,不论是首领还是犬七,都为主人所有。而……属下只愿守护主人左右。”
“我知你忠心。”
苟梁放下水杯,拨了拨温泉水,有些遗憾地说:“温泉岂能无酒,眼下这样倒是无趣。”
钟诠劝道:“您还在用药,不可饮酒,请主人以身体为重。”
“啰嗦。”苟梁瞥了他一眼,见他的目光黏在自己脸上,不由笑得更深了,说:“你去取酒来。”
“主人。”
钟诠没动,不赞成地看着他。
苟梁抬手将水弹到他脸上,不高兴地说:“我既喝不成了,你喝给我看不也应景?快去,还是说,你敢不听我的话?”
钟诠这才走了,不敢把苟梁一个人放在这里,他速去速回,前后也不过几息时间。
苟梁枕着手臂,懒懒地看着他喝酒。
自己没有喊停,他就一杯接着一杯,那样子不像是在喝酒,倒像是在饮牛。
“好喝吗?”
苟梁问他。
钟诠说:“尚可。”
苟梁扬扬手,让他把酒杯递过来自己闻闻,淡淡的梅子香味,混杂着米酒的沉香。早就听说江南的梅子酒与众不同,闻起来果然别有一番意趣,苟梁便有些意动起来。他边说:“看起来和水一样,难怪你喝这么多也不见分毫醉意。”边对钟诠露出一个深深的笑容。
趁着钟诠在酒窝的攻势下的失神的时候,苟梁迅速低头,一口——亲在了钟诠的虎口上。
这厮早防着他呢,换走酒杯的速度不去赌场出老千真是可惜了!
苟梁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钟诠心一跳,看他还抓着自己的手不放,手心不由冒出了一点热汗来,低声道:“主人,莫贪杯。”
“我还没喝呢,贪什么?不过是尝尝滋味,你给是不给?”
他杏眼圆瞪,气势凛然,撅着嘴却又带着点撒娇之态。
钟诠当即有些受不住了。
除了在床上的时候,苟梁从来没有对他露出这样的神态,从来不是冷淡就是疾言厉色的。钟诠心里的痒痒肉颤啊颤的,看着那若隐若现的酒窝,就更有些把持不住,但最终,他还是把酒杯连同酒壶都送的远远的,正色说:“饮酒伤身,与药物相冲,不可胡闹。”
苟梁泄气了,拿水泼了他一脸,靠在椅背上说:“还不过来伺候!”
钟诠一抹脸,任劳任怨地给他擦完前面又擦背。
苟梁抱着他的胳膊,凑在他嘴巴闻了闻,眼睛弯弯地说:“弥久留香,不错,就是不知道这味道如何……钟诠,你把眼睛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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