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逃是逃不过的,为了性命也为了未来,他只能深吸口气,尝试劝解:“我认了,我就是云濯……但你们俩能不能冷静些。”
岂知段昭英闻言更是横眉倒竖,火气愈大:“呸,你这贼子,身份都认了!还想叫道爷冷静?!”
劝解换来一脸口水,云濯单手扶上那把哆哆嗦嗦的剑,又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司徒凛。
结果那人亦无移开兵刃之意,慢条斯理道:“我觉得我还算比较冷静。”
得,威逼利诱,言语威胁,兵刃都架上脖子了,这能算是哪门子的冷静?
冲那两位难伺候的大爷翻翻白眼,云濯愈发觉得自重生以来,这个些故人怕是全都在针对他。
“唉,那道长你不嫌兵刃举着累,倒也无妨。”
僵局不能不解,又默念了数遍“好汉不吃眼前亏”,他还是决定继续跟人讲道理:“听我一言,容与并非我们所害,而这场还魂的主使者亦非在下,而是圣姑隐汐……”
“隐汐姑姑?”
圣姑之名谁人不知,段昭英闻言总算恢复几分冷静,稍露疑色,勉强侧耳聆听:“你什么意思?”
“这就说来话长了……”
眼见有门,云濯立马开始絮絮叨叨:“从那开始说呢?要不,就从容与身死后魂魄离体撞上隐汐姑姑开始说吧……”
……
小半时辰后,冗长的故事终于讲完,可云濯所言这番经历委实离奇,段昭英越听眉毛越皱,虽已怒气渐消,手中锋刃仍半寸不移。
那道士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这是容与为我所做的还魂交易?”
云濯点点头。
“哼,无甚证据,还前科累累,我凭什么信你?!”
他冷哼一声:“如此空口白话,谁知你们是不是又在诓人?”
“证据自然有。”
早知会有此般,云濯又想将那后腰上的奇特印记向人展示,作势便要开始解衣。岂知刚褪了外衫,堪堪扯开两条带子时,复觉颈上剑刃一抖。
“你做什么?!”
眼前人那衣带被扯的七七八八,段昭英脸色比刚刚更黑沉三分,依稀之间似有牙齿的咯咯响:“道爷我不好断袖这口,别想跟我套近乎!”
……断袖断袖,怎么又是断袖?!
好端端跟人解释都不成,是非要我一头撞死以证清白?!
看看那道士认真耿直的鄙夷神情,又想起凌薰那小子搞得诸多莫须有之事,自己一番解释仍不奏效,云濯渐觉忍耐已至极限,大有一头撞死之冲动。于是懊恼之际一手直直攥上剑锋将之推开,在那道士被此动作惊到时,又借势撩开松垮垮的衣摆。
“谁说我解衣是因断袖想勾引你?!”
他忍着指上剧痛一指腰侧的异形印子:“看好了,这是隐汐姑姑在我重生之际烙下的法印,你那剑童身上原是没有的!”
此语字字笃定,底气十足,在小小室内似能激起回音,段昭英被震得神色一滞,低头顺着望去。
——青年纤细的后腰之上,一块竹叶型的红印尤为明显,其上隐约可感法力残余,的确并非跟了自己多年的小剑童原先所有。
这下是切切实实看着了证据,段昭英找不出反驳之理,又因误会别人是断袖而略觉尴尬。瞥了眼身后亦不相让的司徒凛,渐自知理亏地败下阵来。
沉吟须臾,终冷哼着垂下执剑之手:“哼,那道爷就信你们一次,但愿这次是所言非虚。”
“虚与不虚,也不甚重要。”
见那道士服了软,司徒凛也从善如流一合平平:“反正容与已死,不论为查洛道长之案,亦或为查林中伏击一事,道长都仅剩下与我们合作这一条路了。”
“你什么意思?”
段昭英略一皱眉,仍带着不情不愿:“如何就只剩这一条路……若我独自调查呢?若我向天下昭示云濯借尸还魂之事呢?”
司徒凛微微一笑:“道长若独自调查,既无鬼瞳相助,又是孤身一人,先莫说调查结果如何,光与那些伏击之人再度交起手来,怕亦胜算不大吧?”
段昭英闻言不语,似有所思。
“若将此间经过昭告天下呢,乍一看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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