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望顿时想起孟极的算计,以及舒镜威胁他要让他去昆仑守仙圃。
他突然咬了舒镜的耳朵一口。
“你干嘛?”舒镜被骤然偷袭,吃惊地捂着耳朵。
“看你现在还舍得让我去守树不?”
舒镜这才想起来当初唬人的锅:“我现在可不敢叫你去了,恐怕孟极会让你折腾死。”
天望耸耸肩,说:“你说这些人当时急着把恬恬找回来,到底和恬恬异兽后代的身份有没有关系。”
这个问题当初舒镜就思考过,他始终觉得那两个罪犯冒险把恬恬抢回来的行为很奇怪。
天黑后,小禾又在逐一收拾书架,诸犍与幽鴳两个小的精力旺盛,凑在一起鸡血效力加倍,小禾一边整理书,一边分心两个捣乱的小家伙,看起来忙得不可开交,脸上却又没什么不耐或焦虑的神情。舒镜一只手负着,弯着身子拿了支小刷子清扫壶抖们之间的缝隙,塑料刷头轻轻扫过,本来挤在一处的小圆盏们痒得扑簌簌抖动身体,饱满圆润的身形像颤抖的果冻,刷头扫到哪儿,壶抖们就纷纷躲开。
舒镜像面对一群不肯好好刷牙的小孩子,苦口婆心地念叨:“哎呀可不能老这么任性,灰积多了要长细菌的,到时候生了病,我又没地方给你们找药去,你们也没长嘴,我还能给你们打针吗?这两天光好像没有之前亮了,是不是感冒了?啊?天是开始热了,但是夜里温差大的呀,我上次给你们买的那个罩子呢?!小禾!你给我放哪儿去了?”
小禾缩了缩脖子,一旁天望替她回答道:“那罩子我给收起来了,太丑了,影响店容。”
舒镜瞪起眼:“哪里丑?!”
考虑到老年人的尊严需要维护,天望换了个委婉的说法:“碎花和我们店的风格太不相符了,人家客人一进门,先看到那一墙小碎花,还以为回奶奶家了,心理压力多大。”
舒镜推了推眼镜,不满地嘟囔:“你们这些年轻人,就知道光要风度,以后老了,得老寒腿,关节炎,哼。”
并没有长腿的壶抖们:“……”
舒镜昨晚费了一宿的腰,现在有些吃不消,负在身后的手下意识敲着后腰——
“别扭啦看得我眼晕呀。”
天望在他身后瞥了墙壁一眼,壶抖们一秒僵硬,任凭舒镜之后再怎么扫都再没有动过。
这时后院里似乎隐约传来一些动静,天望与舒镜对视一眼——“我去看看。”
舒镜点点头,目送天望出了小门,也没多放在心上。过了一阵,却不见天望回来,连个音都没了,舒镜茫然地侧过身子,举着小刷子向后院走去。
“有什么……”声音在看见院子里多出来的那个少女后消失了。
少女明亮的眸子在夜里像盈盈两盏星辉,泛着我见犹怜的动人光彩,她的着装比上一次见面时狼狈了不止一点,脸颊灰扑扑地像只卡在树上下不来的小花猫。一见到舒镜,她就惊慌地躲到天望身后。
舒镜捏着小刷子的手不知何时重了重,微微一笑:“这不是佩佩吗?这么晚还来找天望玩吗?怎么不走正门还爬墙呢?”
佩佩大眼扑闪,可怜巴巴地观察着舒镜的神情,那些娇蛮任性的色彩似乎成了所有人以往的错觉。
天望微微皱眉:“她家里好像出了些事。”
“你们可以先收留我吗?我实在是没有地方可去,我吃的很少,也尽量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只要……只要不泄露我的行踪,就不会有人为难你们的。”不谙世事的小公主一朝从象牙塔跌落荆棘林,只能用这种拙劣的小花招来艰难自保。
“只是我们家只有一个房间,我们两个男人与你一个少女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实在是多有不便吧。”
“可以让她睡书店里。”
舒镜看着天望挡在佩佩身前的半个身子,轻叹了口气,扯着嘴角对佩佩道:“既然这样,佩佩你就先将就一下,在店里打个地铺吧。”
佩佩眼中一下亮了起来:“好好好,没关系我可以的,谢谢店主哥哥。”
她又深情脉脉地同天望道:“天望哥哥,谢谢你,佩佩一定会报答你的!”
天望勾了一下唇。
天望陪着佩佩在院子里稍作,舒镜先退回书店让小禾打点地铺,顺便嘱咐小禾晚上与幽鴳、诸犍藏好了,不要随意出来溜达。本来这小书店几乎就是小禾的小天地,她夜里听曲看书逗幽鴳,过得自得其乐,现在却只能为佩佩退避,虽然小禾没说什么就同意了,舒镜仍是有些愤懑。
他独自站了一阵,见小禾已经收拾好书架,从储物柜里拿出新的被褥枕头铺在清扫干净的地上,又迷迷糊糊想起壶抖的灰还没扫完,等站回墙前,突然发现怎么也找不到那个小刷子了。
“小禾你见我的刷子了吗?”
埋头做事的小禾迷茫地抬起头:“没有啊。”
翻遍了书桌也没找到刷子的舒镜最后只得放弃——“算了,该出现时自己就会跑出来了。”
佩佩果然依言不吵不闹,顺从地接受了只能睡在书架之间那块狭窄地上的安排,甚至还乖巧地对他们说了晚安。
小禾早在佩佩进屋前就隐匿了身影,舒镜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和天望一起对佩佩说过晚安,关上灯回到了卧房中。
一进房门,天望就搂住舒镜狠狠亲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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