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镜把报纸一收:“不是,你们怎么一个个消息都这么灵通。”
佩佩惊愕:“这事闹得满城风雨,来店里的客人十个里有八个在聊,我们又不是聋子。”
“聋了”的舒镜:“……”
虽然他确实是平时甩手掌柜当得挺彻底,基本上往桌子后一坐,啥事就都跟他没关系了,相较于店主,更类似于镇宅之宝和吉祥物的存在,但是他也不是完全对店里不上心的,至少有客人从桌前经过,他偶尔还记得抬头给人家一个微笑。
舒镜觉得很委屈,于是抬头鄙夷地看着三人:“你们怎么能偷听客人讲话呢?还有没有一点职业道德了,咱们可是正经卖书的。”
天望抓起鸡毛掸子开始横扫壶抖,小禾的脑袋又缩了回去,只有佩佩一手前伸,一手抱胸,做歌颂状:“八卦是人类共有的宝贵非物质财富!它连同了不同名族乃至不同种族的灵魂,拉近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打破亲疏关系的隔阂,还奠定了一个人交际的重要信息基础!八卦啊!我赞美……”
书店门口刚走进一个男人,被佩佩这一声“啊”吓得整个人一激灵,又退了出去,他那一瞬瑟缩的表情仿佛佩佩说的不是“啊”,而是“杀”。
店内的空气突然安静。
佩佩跳起来冲了出去,抱住那年轻男子的胳膊,笑靥如花地将人往屋里拖:“客人客人,别紧张,我就是伸了个懒腰,您别误会,来买书啊,请进请进!”
男子已经朝着巷子外移动的脚步被生生拖了回来 ,不知道是刚才被佩佩吓的,还是这会儿被佩佩连拖带抱不好意思的,他的脸通红。
“我我我我不不不……”
店里小禾不见踪影,天望还在一脸冷漠地情理壶抖,连个眼神都没分给差点失去的客人,舒镜再看看卖力拉揽客人的佩佩,突然感觉找到了这么多年也没发财的原因——这世上还有比他们家店员更不敬业的吗?
客人还在与佩佩拉扯,佩佩嘴皮子太利索,已经从古今野史推荐到了台湾小言,他又显然不太善于言辞,双唇开开合合半天,一句话也磕巴不全乎。
舒镜支着脑袋看了一阵那人窘迫的样子,觉得这样也不行,店员太热情了,容易让人觉得不自在的。
“佩佩啊,你去那边忙吧,我看这位先生是想自己看。”
“哦。”佩佩不舍地松开手。
她不再说话,那位客人倒是总算把自己的话说完了,他从旧西装里掏出块手帕擦了擦额上的汗,空荡荡的西装已经洗了太多遍,表面像蒙着一层灰。
“我不是来,买书的。”
天望总算瞥了他一眼,不是来买书的,那么多半就是来找人的,他的目光扫过男人厚重的眼镜与下意识驼下的背,突然不悦地哼了一声。
不可能是来找他的,那就是来找舒镜的了。
男人的脖子缩了一下,他本来就有些驼背,还老是这样一惊一乍的,让人感觉随时可能卧倒在地。
“先生找谁?”舒镜仿佛没听见天望那一声不满,笑着明知故问。
“我,我……”男人神经质地擦着汗:“也许,您认识屏蓬吧?”
舒镜一愣:“认识的,你是他的朋友?”
“是是是。”就像突然找到了一个靠山一样,男人迫不及待地攥紧这根稻草,仿佛可以从这微弱的关系网中汲取力量和底气。
“先生坐吧。”舒镜一指面前的椅子。
那是天望的位子,男人感觉到后颈处的视线已经开始含冰渣了,大概他要是真的坐下去,就会变成暴风雪。
“不用了,呵呵呵,我站着就好。”
天望满意地收回了目光。
“那个,是舒先生吧。”
看来屏蓬也是对他详细描述过人物特点,他才不至于认错人,而且看他刚才的剧烈反应,屏蓬应该具体强调过不要招惹天望。
“是我。”舒镜看他是有些话不太方便直说,于是体贴地站起身:“这位先生,我们到后面说吧。”
犰狳求之不得,忙不迭跟上了他的脚步。
佩佩好奇地冒出头来:“诶,天望哥哥,那个人找店主哥哥啊?他不买书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我怎么会知道。”
“那个人看起来很奇怪啊,而且他搞什么啊,那个样子,搞得跟交易毒品似的。”
“哦,你见过人毒品交易?”
“啊哈哈哈,怎么可能啊,看电视嘛。”
她的脑袋缩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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