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笠初勾了勾嘴角,并没有正面回答。
言晏像是为了解释自己的猜测:“这里离N大附属医院只隔了两条街,”接着顿了顿,开玩笑似的又继续道,“放心,并不是你身上带着消毒水味。”
于笠初点点头,像是认同:“并不在临床,脏东西经手得少,沾不上多少味道。”说完随手从手边的几案上挑了本散文,眼神并没有在对方身上多做停留。
“没在临床吗,”言晏像是不经意地抿了口红茶,升腾的热气将字句缓了又缓,“明明在校的时候成绩那么好。”
话音的余威打了个卷,揪着对厢的眉骨抬了又抬。
于笠初不禁重新将视线落在了另一头,那常年半睁不睁的眸子染上了些审视,只是逼视仍旧是温吞的,带不上什么尖锐的力度。
对面的男人神形从容,眉目疏朗。
是个搁人堆里也足够出挑的男人。
肩宽腿长,心事未露端倪,风情皆藏在眼角,气质脱尘又多情,是一种极富矛盾的美感。
“和医院隔了两条街想必是随口说的了,”于笠初的视线向上触到对方的眼睫,“你认识我。”
言晏顿了顿,随后搁下杯子,轻笑里不易察觉地带了些介怀:“而显然,你并不记得我。”
男人的声线低而缓,每个音节都有如低诉,像指尖摩挲着颈侧,不蚀人骨却也想入非非。
“没记错的话,我比你高两级。”
于笠初捧着书顺势往后头的沙发里一靠:“看不出你已经三十一了。”
“如果是年龄的话,彼此彼此,”男人的双手移到身前交握,脸上浮上了和善的笑容,“我今年二十九,只比你大一岁。”
这话的后半句说得于笠初的眉心微蹙,原本按照二十九岁来算,眼前的男人应该与自己一般大,然而于笠初早上一年学,所以今年只有二十八,可这种并不会被广而告之的细节,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于笠初并不习惯同陌生人刨根问底,所以即便疑惑,却也没有多问,而是将话题重新带到了对方身上:“跳级了?”
男人一丝不漏地捕捉到了于笠初脸上的细节,却什么也没说,而是垂下了眼,像什么都没看见似的答道:“如你所想。”
于笠初没回话,过了会却突然笑了,手上的书页停在某处,他眼神瞥着书,开口照着内容意有所指地复述道:“‘早慧,难享天年的,古来如此。’”
言晏闻言有些愣怔,目光却不曾飘忽,依旧直白地落在于笠初身上,语气恍如隔世:“可真是一模一样。”
于笠初有些疑惑地抬头,却见那人下一刻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抬起手撑着下巴,兀自转了话题缓缓接道:“你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那语气平和又熨帖,仿佛只是一句家常闲话,并不具备丝毫过界的意味。
于笠初并不接这调戏意味的茬,只是晃了晃手里的书:“——四月裂帛。店名取得不错。”
“附庸风雅而已。”前话似乎揭过翻篇,谁都没有再提。
于笠初环顾了一圈书店,视线在门口的吉他上停了又停,最后又转回来:“好好的医生不做开书店,我这句师兄可不太叫得出口了。”
言晏原本撑着下巴的手被展平后随意地一摊,无所谓地道:“我不介意你叫我的名字。”说完便递上了一张名片。
黑卡烫金字,除了店名和店主姓名,再也找不到多余的信息。
——言晏。
于笠初在心里将这两个字默念了一遍,复又抬头:“言笑晏晏?”
趁于笠初低头的功夫,言晏已经从料理台端来了另一杯茶,玻璃杯磕在几案上发出“哒”的轻响。
“是了,言笑晏晏。”
于笠初看了看特意放在自己面前的红茶,眉头稍抬,头微微侧了侧表示疑问。
“特供,今天并不属于心情好的范畴。”
“生意不好?”于笠初顺势抿了口红茶,看了眼四周,一个客人都没有。
“生意倒是用不着操心,”言晏再次落座,手指顺着下颚摩挲,“只是活了快三十年,还是头一遭怀疑起自己这张脸的辨识度——”他复而放下手,指尖落在扶手上轻点着拍子,“我说了这么多,现在该轮到你了,不自我介绍一下?”
于笠初听了这理所当然的语气,有些诧异地看了过去,谁知却对上了那厢一脸端持的微笑,他无意识地动了动嘴,眼睛不禁微眯。
此刻店外天已经黑透,他原意只是好奇进来看一眼,却没想到如今坐在这里,让饥肠持续消磨着意志,甚至与一个陌生男人对坐半晌,到最后竟要开始自报起家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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