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一下子愣住了,微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拓永刚也像触了电似的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了几公分,但为什么只是拉开了距离而不是直接把袁朗放开他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功夫细想。
袁朗感觉全身的血液争先恐后地往被拓永刚的唇碰触过的那一片皮肤涌去,仿佛那里有一条细长的伤口一般,火辣辣地热得发烫,并有向整个脸庞漫延的趋势。
拓永刚总算是体验了一把什么叫“脑子里一片空白”,脑细胞都跟罢了工一样的想不出个所以然。周围一片漆黑,他和袁朗就那样交叠在一起,看不清楚对方的脸,只能感受到互相散发着热量的身体和交错的呼吸声。两人之间安静得几乎可以听见心脏压迫血液流向全身的声音。他说不清自己现在的心情倒底是惊是喜,千头万绪中又夹杂着从未体验过的安心,总之是不讨厌,甚至还很享受这种感觉。
袁朗深沉的眸望入拓永刚闪烁着璀璨光华的眼,此时此刻,任何言语抑或动作都已是多余,四目相交之际各人都刺探到了对方心灵深处隐藏的暗流。
一种情素,它叫暧昧,正在空气中肆意燃烧,萦绕弥漫在两人周遭。
突如其来的光明将俩人拉回了现实。意识到俩人的姿势实在是太过亲密,拓永刚的脸从耳朵尖一直热到脖子根连忙放开袁朗,站了起来。他没有忘记向袁朗伸出右手,袁朗看着拓永刚在灯光映衬下变得血红的耳朵,抿抿嘴笑了起来,握住他的右手,任他将自己从地上拉起来。
营区还是一样地喧闹,看来“红贝”的队员还没有跑出去。有杂乱的脚步声往这边过来了,有个家伙从拐角处窜了出来,涂了一脸油彩的脸看不出五官。
是他!
袁朗二话不说,一个箭步上去,唰唰唰连续向那家伙踢出几个连环踢。来人没有准备只能左闪右避躲开袁朗的进攻,不过袁朗出腿越来越快,他若再不还击就要吃亏了。袁朗又攻向他的下盘,他身形一晃,出腿一封,挡住了这凌厉的一击,俩人俱是一震,倒退几步。这一次轮到那人抢先发起攻势,拳击、掌劈、膝顶、脚踢、肩撞,各种攻击方式一气呵成,连个些微的停滞都没有。袁朗一边还击一边惊叹这般霸道野蛮的搏击术,这在格斗中是比较少见的,一打起来就像个疯子似的歇斯底里,却是招招致命。
四周围满了三中队的队员,就是他们把那人给撵到这边来了。
袁朗和那人对打了差不多十分钟,让人眼花缭乱的一轮攻击完毕,俩人默契地收手往后跳开了一步。看向对方的眼神里都透着欣赏,都是聪明人,点到为止,不必斗到最后落得无论输赢都不太好看的地步。
拓永刚见那二位都打够了,这才走了过去,站在袁朗身边,笑着说:“二哥,你被俘虏了啊。”
被拓永刚称作“二哥”的人一拳打在打永刚胸口,“那我就拉光荣弹跟你小子同归于尽。”说完就爽朗地笑了起来。
拓永刚给袁朗引见,“方晏阳,我表哥。”他指指袁朗,方晏阳抬手示意他不必往下说,看着袁朗,说:“A大队中队长袁朗,久仰大名!”
他向袁朗伸出右手,袁朗跟他握了握手,“幸会。”
方晏阳长出了一口气,“哎呀,A大队果真是名不虚传,把我的人拖得寸步难行,还追得我满地乱窜啊。”
众人哄笑。
方晏阳点点拓永刚,目光灼灼,“相比之下刚子你可差远了,我人都到你门口了你都没发现,还做着梦呢吧?”
“我今天值班……啊——”
拓永刚嚎了一声,一拍脑袋,他把这事给彻底忘了!
袁朗说:“你赶紧回去吧,扫尾的事不用你管,一会儿可能黄营长他们就过来了。”
拓永刚点点头,略垂着眼看着袁朗,“那我先走了,你……”他还想说什么,但眼睛扫了一圈周围,识时务地把话先咽回去。
方晏阳嘴角牵出一丝难以辨别的微笑,鹰一样锐利的眼睛看得拓永刚浑身不自在,从小到大他什么都瞒不过他的这位表哥,所以他决定还是先走为妙。
拓永刚的背影很快地就消失在夜色里,方晏阳走近袁朗,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支递给他。袁朗道了声谢,接了过来,方晏阳自己叼了一支,“咔——”打着了打火机先点了袁朗的烟,再凑近把自己的点上,深吸一口,再缓缓呼出。
不知道是不是袁朗的错觉,好像拓永刚一走,方晏阳就像换了个人一样,没有了火热的目光,也没有了亲切的笑脸;有的是沉默方正的面容和不冷不热的眼神。这样的方晏阳让袁朗有种压迫感,不是因为身高的问题——方晏阳比拓永刚还高半个头,而是他在不知不觉间传达给袁朗的某种讯息。还好大家手里还有烟,默默地吸入,默默地吐出,烟雾升腾充塞隔绝了他们之间的尴尬和空间,隐藏了彼此的真实,并用空间换取了时间。
红色贝雷帽的其他队员和黄海飞等人过来了。方晏阳和黄海飞寒暄着,袁朗让三中队解散回宿舍。许三多的一句话让他明白了方晏阳带给他的讯息到底是什么。
许三多说:“队长,那位队长是从这里出去的时候被我们发现的,我们没有追得他满地乱窜。”
许三多,很多时候真是诚实得——可爱。
黄海飞、方晏阳以及袁朗进了营部会议室。
方晏阳从部下手里接过一份文件,查看了一眼,推到袁朗面前:“这是这次演习的计划案。袁队长你看一下,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这是方晏阳今晚亲自过来的原因之一。
而他所说的演习,就是铁路昨天傍晚跟袁朗提过的“正事”。演习双方分别是第15军特种作战大队“红色贝雷帽”的一个精锐分队和第5师一个机械化加强团42团组成的蓝军,三中队和第5师一个标准机械团45团组成的红军。
演习代号“拂晓”,演习地点在大别山深处仿台清泉岗空军机场特训基地,而现在离演习开始只剩下不到36个小时。
袁朗坐在一边认真地翻阅演习计划。
黄海飞递给方晏阳一支烟,两人在会议桌的一边安静地抽烟,透过袅袅的烟雾对面低头看材料的袁朗的面容有些模糊不清。方晏阳浓眉微敛,仿佛又看到了暗夜里的那一幕:暧昧相叠的身体,难以名状的微妙氛围,明明很怪异却又该死的显得很和谐坦荡。搞得早就藏身于树后的自己像个闯进他人禁地的不速之客!
算算时间,工程兵应该快修好被掐断的线路了,路灯一亮他的位置就会马上被发现,到时候……方晏阳果断地决定先离开再说。
袁朗右手肘支着桌面,叉开手指顶着额头,专注的目光从未从计划案上移开过。这让方晏阳想起了拓永刚看着他的眼神,虽说那小子已经很小心地作了掩饰,但是那样热烈的光芒哪里是想藏就藏得住的?!方晏阳当然不会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还有对面的这位,从容淡定的神情一直都挂在脸上,可是眼底隐隐绰绰的温情同样泄露了他的心思。很显然出状况的不止是拓永刚一个人。
伤脑筋啊!方晏阳的额角一直隐隐作痛。
按常理他应该要说点什么才是,因为他很气闷,可他不知道要说什么。这不是部队训练或是其他的工作,该怎么样处理就可以怎么处理,他肯定不能直接冲过去把他们分开。他凭什么啊?人家只不过是很意外地撞在了一起而已,其他什么出格的事情都没做,难道就凭那几个回合的眉来眼去就给他们定性了?他还没那么蠢!在事实没有明朗之前任何一个举动都会伤到他们的自尊,到那时就麻烦了。
做哥哥的有时也很无奈。
而且根据他的观察,他们应该还只是停留在互有好感的阶段,还没发展到难以收拾的地步。感情这东西和伤疤一样最不经撩拨,你不说破时间一长可能就渐渐地淡去了,可你要是提了本来面目模糊的东西就会变得真切。他可不想阴差阳错地当了催化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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