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凌拍了拍他的后背,道:“没关系,其实我早就习惯了,没有娘亲,我有舅舅,有你和思追他们……”
魏无羡戏弄道:“有舅舅管屁用,又没有舅妈!”
江澄道:“滚!”
魏无羡张弛手臂,伸了个懒腰,抬头望向天花板,道:“谢谢你们……我保证,以后会安分守己,不再给你江宗主添堵。”
江澄傲慢道:“算了吧,这话留给你家含光君说去!姐……她说了什么吗?”
魏无羡不怀好意道:“师姐让我和蓝湛好好过日子,也让你早点成个亲,生个孩子,不要眼光太高,差不多就成了……”
金鳞台凉亭内,江澄备了好酒,魏无羡闷在厨房大半个时辰也没出来,金凌想着去检查一下生死,还没到门口便被阵阵辣眼的红烟熏了回来。
片刻功夫,魏无羡端处两盘炸眼的炒辣椒,金凌背上一凉,噘嘴道:“我还以为你死在里面了,不会做饭就不要做。”
魏无羡凑过来递给金凌一盘,打发道:“去去去,我跟你舅舅有话要说,小孩子家听不得,这盘是给你的,拿走吧。”
金凌嫌弃地拱了拱手,道:“我才不要,先走了。”
金鳞台凉亭内,江澄备了好酒邀请魏无羡一同享用:“还记得那晚吗?师姐穿着喜服来看我,真怀念年轻的时光啊。”
江澄道:“怀念?是怀念摸鱼打鸟、还是怀念夷陵老祖威名震震呢?”
魏无羡喝了口烈酒,道:“都怀念。”
端起酒碗,江澄似是会想到了什么,摇头笑了笑,将酒碗举过头顶,慷慨道:“敬夷陵老祖!”
第七契
彻夜良宵,一袭赤影越过山丘缓缓飘落在枯树上,青年手执画轴笑容可掬,身负之衫乃是玄门中受尽唾弃的阳炎烈焰袍,转眼观其眉目竟有□□分熟悉。
“思追……你怎么会……”魏无羡站在树下仰视着截然不同的蓝家门生,他从未设想过蓝思追穿上阳炎烈焰袍的样子,今夜看来煞有英姿。
树枝上的少年忽略掉魏前辈的问题,轻眯长眸嘴角依稀上扬,尽显邪魔般的狂狷,他慢慢展开臂弯中的卷轴,少顷,一副浩瀚无垠的星宿图呈现在眼前。
一见此图,魏无羡瞬时接收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亲切感,亦如自身骨血般如数家珍。
赤袍少年达成目的后转身便走,魏无羡惊厥道:“思追,别走!”言毕,他猛然睁开双眸,眼角含挂着泪珠,内心对那幅画生满了憧憬,平静过后才知晓方才种种无非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罢了。
他泪眼朦胧地望向天花板,视角倾斜至蓝忘机的方向,刚一搭上眼便险些被惊得魂飞魄散:“我去,蓝湛,你大半夜不睡觉,坐在这干嘛,守灵吗!?”
蓝忘机半垂着眸子,若有所思地盘坐在床榻上,斜眼望着‘受过惊’的娇妻:“前夜你从梦中惊醒,唤的是江姑娘,昨夜你从梦中惊醒,唤的是江宗主,今夜又唤了思追,明夜你又想唤谁?”
魏无羡先是一愣,而后才反应过来蓝湛这是吃醋了,别人不清楚含光君是何人也他还不清楚吗?活脱脱的江南醋王!
“嗯……你觉得蓝老前辈如何?”
蓝忘机面无波澜,隐约可以听见磨牙声:“不如何。”
魏无羡又乘胜追击道:“曦臣哥哥也不错嘛。”
蓝忘机轻蹙眉心,右手已然握成拳头,魏无羡见事不好刚要辩解竟被他当场擒住,就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让人拽着睡袍丢出了静室。
凄凉无比的长夜,冷风呼啸猫儿叫,只见静室外一条白影伫立于此,瑟瑟发抖……
“不是……蓝湛,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啊!”
“含光君,您大人有大量,就饶过我这一次吧。”
“蓝忘机,我数三个数,你最好把门打开!”
“不得了啦!蓝二公子要休妻啦!!!”
次日拂晓,蓝忘机理好着装来到兔子堆,左右环顾以确保魏无羡不在,想必是逃到蓝家小辈的居所蹭了一宿。
若非此地乃玄门圣地,妖魔鬼怪莫敢入侵,再加上夷陵老祖也是无人敢招惹的,蓝忘机才不会轻易将其哄出房间。
其实偶尔教育一下内子也好,省得他日后再不知分寸,万一任其重夺夫纲就丢大了!
前些天,魏无羡死缠烂打非要在后山开采出一块菜地,用来种植萝卜白菜,蓝忘机先是拒绝,此地好歹也是云深不知处,若叫外人知晓成何体统?
蓝启仁本就想借尽一切由头将这只拱白菜的发情野猪赶出去,经年来夫妻二人均是提心吊胆,小心翼翼地过日子,好不容易要修成正果,更不能让人捉住把柄。
可魏无羡是出了名的磨人妖精,在他的软磨硬泡下,蓝忘机也只好应允了,答应让他在后山刨出一小块菜地。
转眼间两月已去,几十株水萝卜跃出土壤展露出稚嫩的芽叶,有道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此话放在耕种上也是同理,姑苏蓝家的人儿长得好,此地育出的食材自然也是上等佳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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