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宴池没有预料到自己问出这种蠢问题,艾尔维特却已经习惯了,十分正经的回答:“很舒服。”
这时候他们已经靠的很近了,宴池因为躲闪而后腰顶在桌子上,上半身不自然的前倾。倒不是艾尔维特太过急色,而是宴池现在敏感到疑神疑鬼,总觉得被他的气息压得喘不过气来,不这样无法呼吸。
可到底还是很近的,说这句话的时候,艾尔维特很坦荡的直视着宴池的眼睛,宴池就是单纯的无法挪开目光。
他也无法反驳。
确实很舒服,不过艾尔维特对这种事的生疏和新鲜感也引起了他大脑某一区域的注意。
不应该啊,按理来说艾尔维特毕竟和勒伦奈有过那么一段,难道他们俩的恋爱实验也和正常人不一样么?
不过很显然目前宴池并没有什么理智去思考这种问题,因为艾尔维特已经再度逼近,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拥抱,随后就又被亲了。
说起来,宴池从前也算是有不少人暗中倾慕的那种军中绿花,要是他像是胡安娜那样轻易接受追求,可能到现在也是个情史丰富的个中老手,可惜的是当时宴池还算矜持,现在又掉进艾尔维特这个深坑了,想要丰富的情史大概是这辈子都不能了,对这种情人之间的亲密,也就毫无经验,根本做不到输人不输阵,游刃有余。
和他比起来,艾尔维特似乎更习惯在陌生的经历之中迅速吸取经验,所以很少在什么领域表现出不熟悉,无法用统帅气质来解决的,至少此时此刻宴池就觉得,他在唇舌间逗弄自己这种事上,已经差不多很懂了。
一日之间关系突飞猛进成这样,宴池其实很害怕,可艾尔维特靠过来的时候他又根本想不起拒绝,也遗忘了恐惧,只知道死死揪着他的衣领保持平衡,让自己贴在他身上。
室内昏暗而暧昧,宴池本来就靠在桌子边沿,现在更是被挤得无处容身,小声哼哼两下,就被拦腰抱起来放到了桌子上。
宴池用结实有力的大腿夹着艾尔维特的腰,自然而然的低下头抱着他的脖颈继续维持亲吻的动作,手难以适应的到处乱摸的结果就是他指间缠着艾尔维特的头发,很轻易的就摸到了他的后颈,稍微往下,就是松开的领口无法掩护的肩膀和后背。
这里宴池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面对,于是只是浅尝辄止,很快就收回手,偷偷睁开眼睛看艾尔维特。
他仰起头来亲吻自己的样子,无论如何都不太像现实。宴池也说不上这种时候为什么自己心里又酸又涩,颤巍巍的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
他觉得很奇妙。这是他赢来的,可是他害怕自己留不住。
如果艾尔维特要拒绝他,那他又能怎么办呢?他只需要说一句可是我不爱你,宴池就会血流成河,溃不成兵,没有任何办法来挽留他。
这本来就很不公平,可宴池心甘情愿的忍受不公平。
其实现在这样根本不能算是他在忍受,而是偌大的好事发生在他的头上,他害怕大概只是不能想象失去艾尔维特之后该怎么办。如果他没有被拥抱过,没有和艾尔维特有过任何暧昧的时刻,那也不会知道真的和他在一起是什么感觉,永远都在同一种心态中沉浮,可是从今往后,失去对他来说都变的不可接受了。
宴池很难说这是一种幸运。
他变成了贪婪。
这个吻结束于宴池喘不上来气之后的极力抵抗。他明明难得比艾尔维特差不多高了一头,却没有任何想象中的王霸之气,红着脸喘息,浑身发软发热,瘫在艾尔维特的肩膀上,一开口说话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声音黏软无力,好像刻意勾引:“我们谈谈。”
自己可耻的种种变化都让宴池心情复杂而低落,他说想要谈谈也是真心的,好在艾尔维特向来不会一意孤行,他只会在误解和用奇怪的脑回路理解宴池的路上越走越远:“你想谈什么?”
在刚才那种氛围还没有过去的时候,谈及你是否真的知道自己在给出什么这个问题,似乎是壮士断腕一般艰难,好在宴池的心情沉痛,狠狠心就直视着艾尔维特问出来了:“你……到底为什么会决定……同意?你知道我是很任性的,你也知道人类就是这样,我一旦拥有就没办法回到从前,而且你对我……你对我实在是太……”宴池不知道该怎么说,这种体验并不仅仅是一个亲吻的事,艾尔维特明白他要什么已经很难得,而这种用愉悦情愿的姿态给予的主动态度,就更加难得,他几乎快认为自己真的被爱了:“你实在是太好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很混乱……”
宴池不准备完全说出自己的感受,因为很显然,他本能的认为,现在掩饰自己的个人感受越多,待会知道真相的时候就会更不动声色,好像这样欺瞒自己,就真的没有被伤害太多。
他甚至不能指控是艾尔维特伤害了他。
但当面对着那双金色的眼睛,被他带着疑惑与等待的眼神注视,宴池总是不知不觉就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哪怕那是他倔强的尊严和最后的遮羞布一样的秘密,还是轻易就说了出来:“我很害怕。”
宴池很少直白的说害怕,他向来不惮于说明自己的疑惑,暴躁,怒气,但是害怕这种情绪总是很少表露,更不想说明。他内心十分骄傲,也不愿意被人看轻,承认自己也会害怕就好像是承认自己也有畏惧,就好像是认输,更不要说是很这个程度。
艾尔维特显然不能料到宴池的反应居然是这样的,不过他很有耐心,伸手摸了摸宴池湿润的眼角,诱供:“为什么害怕?我靠近你,你会觉得被威胁,所以不安吗?”
这也不是不可能发生,毕竟从基因层面来讲,宴池是胡狼,艾尔维特却是一只未命名的怪物,他们之间有天然的食物链,这就是恐惧的根据。
宴池摇摇头,十分沮丧,因此声音里独属于正在长成的少年动情的甜腻已经消失了不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你其实不用这样。”
说出这句话很艰难,拒绝艾尔维特也很艰难。宴池知道,他的拒绝很有可能被艾尔维特当做是要求,现在就会变成他们之间最亲近的一次,紧贴在一起的拥抱,甚至刚才他还抚摸过他的眼角,让他几乎怀疑自己像个吃不到糖果的小孩子威胁大人一样哭了出来。
幸好没有,他还有一份体面留到最后。
“你其实不用这样,”他清了清嗓子,理了理杂乱的思绪,接着如同给自己心上插刀一样说下去,带着一种奇妙的,凌虐自己的愉悦感:“如果你对我没有我对你的感觉,那么你有权力不理会我多余的感情需求,这不是你的责任,你也不能把它当做奖励给我,因为它是你最应该重视的东西。”
宴池的话其实还没有说完,他很想冠冕堂皇的继续说下去,就像是外交辞令,就像是汇报工作,这样能减轻他的痛苦,也能让他觉得自己确实长大了,成熟潇洒,可他既然说不下去了,那就只能从这里结束。
但这也足够艾尔维特明白了:“你害怕的是我不喜欢你,”他似乎觉得这个说法仍然不够准确,因此补充了一句:“像你那样的喜欢你。”
宴池内心嗷的一声,痛的发抖。
艾尔维特的敏锐,是一种具有攻击性的锋利,不被弄伤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他有意收敛克制,让刀光转个弯。
比如:“但我认为,就像是我不能体会到你的爱,因为你我毕竟不同,你也不能知道,我对你的感觉,在我的同类之中,究竟算是什么。”
宴池觉得,这话听起来不像是攻击,反而像是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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