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理留存着一分美好,想要子孙后代传递下去。
可……脑海回旋着那一声声“要逼死孤”,泰兴帝揉了揉额头,微不可查的叹息了一声。
让贾赦彩衣娱亲了一会,留了午膳,又特意御赐了贡品金疮药,专治跌打损伤。泰兴帝才示意戴权宣见求见的各方人员。
这边,贾赦连吃带拿,被小内监小心翼翼搀扶着直接送回顺天府府衙。
挺着略撑的肚子,贾赦去寻崔宇,问案件的进展如何。
崔宇听着耳畔响起沙哑的跟公鸭子一样的声音,又瞧瞧一脸亢奋状的贾赦,忍不住好奇,询问了一句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跟平常人家一样嘛,我陪自家叔叔唠嗑家常,结果话说多了。”贾赦说完,又忙不迭喝水。
崔宇嘴角抽抽,说起了有关郑程光最新的进展。
钟平冷了冷眼,看了看完全颠倒上下级的一幕,可偏偏讽刺的很,一个手里拿着谨言慎行扇却耀武扬威,而另外一个亦是好声好气,绝口不提往日常常挂嘴边的官场规矩。
贾赦敏感的感觉背后有杀气,左右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问题。眼下屋内钟师爷似乎依旧在整理三班六房的资料,燕捕头主管追查着阿芙蓉线索,尉迟副捕头跟着清北书院这条线。每个人都很忙。
挠了挠头,贾赦也略过不去管。也许是他还没从宫斗角色中出来,有点风声鹤唳。继续抬笔做着记录。
对于刑侦审问这一块,他比经济还抓瞎呢,只能多学多看多记,没准哪一天就能用上。
崔宇话语放慢了几分,润润嗓子继续详细无比道:“因为本朝科举未旬前例与土地免税等制度挂钩,这郑程光除却基本的县衙能够领取的属于举人的米粮外,家中无恒产,而且此人据调查,性子颇为孤傲,认为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一家老小全靠其妻林氏养活。三次进京赶考导致家徒四壁,还典卖了女儿,儿子。”
“那……那好歹看起来也年轻,怎么没榜下抓婿啊?我爹就抓过!”贾赦想了想:“比你低一届,探花郎林如海!”
知晓贾赦这好奇宝宝的性子,他解释了典卖,没想到还会被拐话题。
崔宇恭维了一句:“是金陵知府林大人?有幸见过一面,令妹夫真是年轻有为。然后我们说回重点,这昨夜就派人去其原籍山东潍坊调查取证了,会继续详细摸查其家庭背景。今早经过讯问,其依旧是翻来覆去那一句话,礼部先前来公函,表示他们已经接到了不少学子的联名上书,能够给我们调查的时间不多。”
贾赦闻言,眉头拧了拧,“现在礼部恐怕都没闲情管这学子上书吧?复立太子这么大的事情……”
贾赦话还没说完,就见自家小厮不顾礼仪,气喘的跑进来,“老爷,王府来了讣告,王老山长因病去世了。”
“什么?”不光贾赦,便是堂内所有人听到这话都忍不住一颤。勘察清北书院那抓个现行的凶手,压力又重了一分。
“老爷,问题是……问题是王家来了,到王老爷子走之前说……”笔墨纸砚互相你推我,我推你,最后迎着贾赦凶残的目光,才说了出口:“道徐……就那谁,其实想向珍大爷说句对不起。”
贾赦面色瞬间冷了下来。
“我们虽然拦住了王家人寻珍大爷,但是王老的不少学生都听闻了这事,而且……”
“说!”
“李副山长跟郑副山长争执的时候说,让珍大爷给那谁捧灵送终,说这书院该由珍大爷继承。据闻,那郑副山长也同意了此条件。”
“他娘的恶心谁啊!”
崔宇急急忙忙一把拦住暴跳如雷的贾赦,眼中不免闪过浓浓的困惑。这若一切是巧合,那也太过巧。
可若是算计,那幕后之人,算计的人心还真是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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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爷,您果真神机妙算。”下属回报后,不自禁对六皇子发自肺腑夸耀道。
“这才是开胃小菜啊!”远远还不够,不够!
六皇子一想起今早复立太子的圣旨,知晓自己虽然比陡然就上蹿下跳的对手们淡定了一分,但是不可避免的感觉自己的心态也或多或少有些被影响了。
命令下属继续打探后,六皇子又铺开宣旨,写了几张大字—一心一意,坚守自己的道路,静静心神。
他非嫡非长,外祖家不如勋贵豪门出身,但也不是那些低到尘埃里的宫女家庭。他外祖家当时不过五品通判,因有选秀资格,送女入宫,而后有幸选中。但她母妃也是按部就班,靠着年龄资历和他这个子嗣熬到了九嫔之一。
可以说他也没有什么助力,一切得靠自己去争夺。
数十年苦心经营着自己“读书自傲自负”的角色,时至今日终于快可以收网了。
六皇子眼眸露出一抹诡谲的笑意—贾家闹吧,闹得越大,越对他有利。
与此同时,向来注意风吹草动,想要看八卦的太子爷也收到了消息,嘴角抽抽,直接熟门熟路又杀回了道观。
贾敬此时正累得浑身瘫痪在圈椅上,他被熊孩子闹得筋疲力尽,见司徒琸前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跟你说正紧事呢,有人想要你儿子去给徐远志磕头送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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