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烨泽和上官轩坐马车出门见他的母后和父皇。在马车里上官轩紧紧握住烨泽的手，烨泽用坚定的眼神回应他。他们两个走到今天不容易，虽然烨泽感觉还蛮顺利的，那是因为上官轩在背后为他劳心劳力。

他们走到一个隐蔽的小门，敲了敲门，说了下，暗号里面的人把门打开。是以前专门保护父皇的侍卫，他对烨泽和上官轩说：“皇上，您母后和父皇已经里面等候多时。”他带着他们两个走到大厅，他的母后坐在椅子上吃糕点，他的父皇还没来客厅。

宋烨泽好久没见到母后，甚是想念，本来还想扑到母后身上和她说自己的思念，但是看见母后大着个肚子，他还是硬生生停住脚步。扑上去会冲撞母后，母后怀着孕动了胎气就不好了。太后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与她最是亲近，现在却想靠近不敢靠近，她叹口气，向他招手：“烨泽过来母后这边，让母后抱抱你。”

烨泽得到母后的允许才上前，太后抱住这个长不大的儿子，摸着他的头发：“你呀，幸亏有丞相在，要不然我还真不放心出来。你父皇的事丞相一定和你说过了，你父皇中的不只是毒，那阴毒之人甚至还在宫中摆了一个极凶的风水阵。也是阴差阳错，正是因为你父皇想着死前能够出来看看，才逃脱一劫。后来我命令丞相把你父皇的宫殿改动一遍，现在宫中的风水已经恢复正常。”

难怪他当上皇帝之后，阿轩要他先住在自己原来的宫殿，原来还有这一层隐情。烨泽抬头看着他母亲，贵妃娘娘已经不再是少女的模样，现在她的眼角已经生出几条细细的皱纹。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娘亲老了，现在还要为了继承人辛苦孕育子嗣。

他轻柔地摸着母后已经隆起的肚子，那肚子里的小人儿还踢他一脚，他欣喜地说：“母后妹妹在踢我。”

太后笑着对烨泽说：“这一胎不一定是妹妹，对了，你弟弟这会儿应该醒了。我叫人把他抱过来，他和你啊一点也不一样，你生出来可爱笑了。你弟弟像个小老头，整天严肃的很，和你父皇最是相像。你父皇一直遗憾他生的众多儿女没有一个像他，现在好啦你这个弟弟可算是弥补他的遗憾。”

烨泽一直以为母后是害怕生育的疼痛才不给父皇继续生子，他脑袋突然在此刻将那混沌的思绪剔除，脑子逐渐变得清明起来，母后不想生育子嗣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他困惑地问：“母后您在宫中是不是经历过一些事，所以才不愿意继续给父皇生孩子？”他母后抚摸他头发的手一顿，烨泽很明显感觉到母后情绪变了。她看着上官轩，上官轩以为她想和烨泽单独相处，正想告辞给他们两个留独立的空间。谁知贵妃娘娘对他说：“丞相也听一下，既然烨泽心悦你，我也会把你当自己人。这件事和你说也无妨。”

烨泽脱离母后的怀抱，坐到椅子上。聆听母后要说的话。

她神情凝重，将过去的真相缓缓道来：“大概是怀上烨泽的第五个月，有一天我的婢女端过来一碗汤，说是皇上赏赐给我用来补身体的。我欢喜接下，可是那一刹那我的心突然狂跳，你又在肚子里踢了我一脚。我以为是胎动才导致的心跳过快，但是还是感觉不安心，我喝了两口汤，把其他人都遣散，说我要休息。然后把药倒在花盆里。现在想想你在肚子里就在提醒我不要喝汤，幸亏你踢我一脚要不然那汤全部喝完，可能就不会有你了。”

上官轩已经猜到来龙去脉，他看着烨泽。这个人差点就胎死腹中，幸好太后没有喝下所有药。

“太后您的意思是那汤有问题？是下毒的汤？”

太后摸着自己的肚子，现在还心有余悸，“那汤药不是皇上送来的，是皇后买通我的婢女想要我腹中的孩子流产。那个婢女当天晚上就自杀，还留下遗书，她在遗书中说是因为我平时苛待责骂导致她不甘心所以才假借皇上的名义在汤药里下毒。皇后早就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皇后母家权倾朝野，你父皇拿她没办法，我对你父皇当时颇有怨怼。那天喝下汤药，药性发作的很快，幸好我找人禀报你父皇，你父皇及时带御医及时给我清毒安胎。好在我喝下的毒药份量不多，才没有铸成大错。要不然这么好的烨泽就不会来到世上陪母后了。”

烨泽眼中带着泪花，他的母后从来都是乐观积极，即使是在皇宫那种污秽阴暗之地，她也竭尽可能为他创造纯净的环境。让他无忧无虑地长大，他的母后是最好的母后。

“你生出来以后，可能是因为娘胎里的余毒未清，一生下来就整夜啼哭白日里哭累了才会小睡一会。我和你父皇找各种神医都治不好你，后来有个得道高僧为你念咒七七四十九天，并给你用圣水沐浴净身，你才渐渐好起来不再整夜啼哭。”这段往事是她不愿碰触的伤口，那段时间她整日提心吊胆，就怕保不住烨泽。这件事给她的阴影很大，只要皇后一天不倒牌，她下次怀孕还是会遭到她的暗算，她这个罪魁祸首早就找好替死鬼，皇上也不能处置她。

烨泽眼眶里的泪蓄不住哗啦啦地往下流：“母后，我从小就愚笨是不是和这毒有关？”

太后娘娘很想告诉他其实智商这个问题，应该跟毒没有太大关系，他大概随自己。自己小时候也是非常愚笨，开蒙也很晚，别家的女孩都已经会写字画画，她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好。为了不伤自己儿子的心，她违心地说：“可能有这个原因在里面吧！”

烨泽擦干眼泪：“我就知道前皇后这个老巫婆嫉妒您，原来在肚子里就想要了我的命，幸亏我命大。对了，她那个墓陵还没封，我之前还好心好意把她的首饰拿给她陪葬（其实是因为前太后的首饰太丑，他问了宫里的宫女有没有人愿意要。结果大家都很嫌弃，款式不好看还是死人的东西），现在想想，我是吃饱饭没事干。下次把哪些首饰埋到别的地方，省得她下辈子投胎投的太好，净干些欺负人的事。”

第28章

听完太后的前尘往事，下人把醒过来的小皇子抱过来。小皇子已经三岁，可以走路和说话。他让下人把自己放下来，自己用小短腿慢慢跑到娘亲身边。娘亲怀着妹妹不能抱他，只能牵着他的小手。小皇子的长相大部分随太后，只有那一双眼睛随了他爹，狭长而犀利。不像烨泽眼睛大大，笑起来月牙一般。他发现客厅里多了两个从来没见过的人，用稚气的声音奶声奶气地问太后：“这两位哥哥是谁？”

太后慈爱地看着他，指着穿黄衣服的说：“这位是你的亲哥哥，我经常给你讲他小时候的故事，也是现在的皇上。”

小皇子像大人一样在思索，一会儿他就对娘亲说：“他是烨泽哥哥，你说他很笨的，年纪很大还不会写字。”烨泽被自己的亲弟弟打击，心里暗吐一口鲜血，告诉自己人生就是会有各种各样的打击。母后你这样和弟弟形容我，也太不给我面子。我这兄长一点威严都没有，怎么在弟妹面前做榜样。

太后指着丞相说：“这是辅佐你哥哥的丞相，是你哥哥的得力助手。”

小皇子对这种成熟的人比较欣赏，对上官轩说：“辛苦你啦，我哥哥是不是好多事都要靠你？”上官轩不得不说小皇子确实毒辣，一针见血，对他哥进行持续性打击。

烨泽现在很庆幸自己的童年没有这个弟弟，要不然一定会有童年阴影。小皇子嘴上对烨泽很嫌弃，但是血缘里的关系却让他不由自主亲近他，他迈着小步往烨泽那里走去，他到烨泽身边对他说：“哥哥，抱抱我。”烨泽虽然不喜欢这个说话不好听的弟弟，但是骨子里还是很想与他培养兄弟之情。

他抱起小皇子，还在他圆润的脸颊亲一口。小皇子嫌弃地擦擦被他亲过的地方，心里还是很开心满足，只是他这个人像他爹，闷骚不自知。

烨泽问母亲：“弟弟的名字是？”

母后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欣慰地说：“他叫烨溪，你父皇说希望他的心能像山谷里的溪水一样清澈透明，将这世间的纷纷扰扰看清。以后必能继承大统。”必能继承大统的小皇子正在玩弄烨泽脖子里的玉佩。他看清楚那块玉佩的形状和质地，对烨泽说：“哥哥这块玉佩，我也有。” 他拿出脖子里的玉佩给烨泽看。烨泽看着躺在他手里的玉佩，确实和自己的玉佩有几分相似。

太后解释：“因为你父皇原本是想我能多生几个孩子，所以做了一套玉佩，大体上都很相似。我那里还有好几块，以后要是你们的玉佩坏了或者丢了，我再给你们。”

烨泽抱着皇子有点累，他平时不锻炼，实在没有力气。于是把弟弟给上官轩，让他先抱着。上官轩的体力比他好，可以抱他好久。小皇子原先有些不乐意，但是无奈自己哥哥太虚，连弟弟都抱不起的哥哥，好差劲。但是他还是很喜欢这个呆萌的哥哥。

他们在这里待了有一会，烨泽的父皇还没有来。他有些着急，因为他这次来就是为了得到父皇的允许。虽然无论他同不同意，烨泽都不会和上官轩分开。他其实也有些想念自己的父皇。父皇在他的记忆里是不苟言笑对他不宠溺，但是很深爱他和母后。最关键的是其他的哥哥都为着读书练武忙的不可开交，只有他没有被要求学这些事。别人都说他放弃自己这个蠢儿子了，其实他只是想让他无忧无虑的生活。

烨泽感动于自己幻想中的父皇，实际上先皇确实是因为烨泽愚笨，加上贵妃娘娘对他还有怨怼，实在不敢再强迫他。他也一直认为烨泽是被那两口毒汤毒得脑子不灵清，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妻儿，哪里还敢对烨泽有更多的要求。生了小儿子以后，小儿子完全不像烨泽那样傻乎乎，和自己的心性最是符合。他就更加确定烨泽是被毒傻的，更加懊悔，皇后那个老妖婆，不仅害自己的妻儿，连太子都是和他人私通生下的。这件事他没有和任何人说，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一国之主居然被自己的皇后戴绿帽。所以他暗中谋划许多，他故意让人透露给太子他不是自己亲生的信息，为的就是让太子按捺不住起兵造反。太子害怕自己知道他不是皇室血统，自己一定会废除他的太子之位，贬为庶人还是最好的情况，最可怕的是斩头。哪一个九五之尊能忍受太子不是自己亲生的儿子呢？皇上还派人在他耳边煽风点火刺激他。他想横竖都是一死，不如搏一搏，直接起兵造反，还有一线生机。这样他就走入自己设的局，自取灭亡。在外人看来这是太子自己作死，实际上是自己为了光明正大废除太子做的局。太后上吊前，他曾见过她一面。

“你有所爱之人，太子是他的儿子。”

皇后冷笑一声：“情爱是世间最无用的东西，我是爱他，可我更爱权利。嫁给你，我可以得到至高无上的荣耀。嫁给他，我只能一辈子平庸。”

皇上看着这个妻子，她是他被逼着娶的女人。他对她本来就没有爱意，这些年对她也很冷落。她并不在意是否能得到皇上的宠爱，她只在乎自己在宫中的地位是否稳固。

“你说谎，你明明就为了他，不惜所有，想让他的儿子李代桃僵登上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