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仔,训上嚟啦——乐仔,上床睡吧
觉得点,退烧未,伤口痛唔痛?——觉得怎么样,退烧了吗,伤口痛不痛?
退咗喇,你一直甘趴住训?——退烧了,你一直这样趴着睡?
甘大佬惊啊嘛——大哥(我)害怕啊
☆、五
泰国唐人街车水马龙,招牌鳞次栉比,上空被延伸出去的牌匾划分成一块块不规则形状,阳光透过这些星罗棋布的阴影透下来铺在路面,依然明艳毒辣。越来越多人叫Pakkey大佬,而且唐人街只有这一个大佬。Pakkey立在书房落地窗前正寻思着是时候把旧势力的尾巴清理干净,有兄弟惊慌跑来说收到消息乐少在拳馆被袭击。Pakkey看看表发觉已经过了平日乐少锋练拳回来的时间,二话没说拿起枪挥手带人赶去拳馆,当时乐少锋亲手射杀了徐爷,想必那人亲信认着他等着时机报仇。
看到拳馆大门紧闭挂上CLOSE的牌子,Pakkey知道这是存心设计,他紧皱眉头毫无耐性地开枪射爆锁头踹门直接入内。拳馆内窗户全部关上,光线昏暗,空气凝固,地上隐隐约约能看到血迹。Pakkey心头一紧示意众人跟着血迹追踪,来到更衣室前发觉乐少锋靠在中央长凳上面无血色双眼低垂,Pakkey心狠狠一沉率先闯进门去叫道:“乐仔!”
乐少锋听到呼唤双瞳骤然收缩聚焦,不顾一切地大叫:“唔好过嚟啊!”
话音刚落,长凳两边的更衣室门后就冲出了几个人向Pakkey他们开枪。Pakkey瞬间意识到这个陷阱不只是为乐少锋设计的,也是为了自己。他动作没有一丝停滞,压低重心,侧身俯冲滑翔冲过,同时扣动扳机。跟在身后的兄弟们也毫不示弱地向着那些人一轮扫射,随着弹壳无情滚落在地,那几个人也纷纷倒下。Pakkey来到乐少锋身前,扶着乐少锋的肩把他向自己怀里揽,双眼在他身上来回游移,即使看上去像是被褥打得很惨,却没有致命伤,大概是为了留他作为利诱引出自己。
乐少锋双眼发红死命盯着Pakkey白衣上刺眼的血红,刚才乱枪中肩头受了伤。Pakkey却云淡风轻含笑说道:“呢间拳馆唔掂啊,你以后要拣过第二间喇。”
乐少锋的双眼充血如有泪水要涌出,双唇微颤着开合,最后却没有吐出一个音节。
直到回到Pakkey别墅让医生包扎好伤口后乐少锋的双眼依然猩红渗血,死死凝视着肩头缠绕着纱布的人,野生赤裸的视线牢牢挂在Pakkey身上。Pakkey本想让浑身是伤的人好好休息,却发觉那人一直毫不忌惮注视着自己,像是肉食动物在看自己的猎物。当然Pakkey不认为这只小兽是想咬断自己脖子,然而野生动物对到手猎物还有另外一种感情——强烈的占有欲,一直守护在猎物身边即使同族靠近都会露出锋利犬齿的独占欲。
Pakkey记得之前乐少锋双眸还是软糯潮湿,水色潋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开始隐含着这种浓烈的欲望。糟糕的是Pakkey开始发觉自己好像也不仅是把他当成兄弟或者是自己带大的小狼狗,不过没有太多时间深思这个问题,此时最重要的是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一个月后,二人的伤都基本好了,唐人街旧势力也清除完毕,只是Pakkey却高兴不起来,这期间乐少锋一直愁深似海地看着自己,也不说话,视线时刻贴在自己身上,连周围五大三粗的兄弟都感觉出了异样,没什么事也不靠近他们让二人独处。Pakkey有点无奈又有点苦恼,觉得自己有责任安抚乐少锋,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到这儿胸腔有气压不下去,控制不住咳了起来。乐少锋眉头紧锁,一面担忧,犹豫片刻后少有地主动开口提议:“大佬,你最近都好咳,可能伤口未好晒,不如叫医生嚟再睇睇。”Pakkey看着对方心里苦笑,自己好似无法拒绝这个人了。
医生的建议是戒烟,Pakkey瞥了一眼身边人柔声答应了,看着乐少峰面上阴云渐散,晴空浮现,Pakkey心里也是万里无云。
戒烟期间乐少锋一直陪伴左右形影不离,还拉着Pakkey去练拳转移注意力,在血脉鼓舞身体碰撞中Pakkey慢慢戒掉了烟瘾,只是他知道取代尼古丁的是乐少锋。
粤普互译
唔好过嚟啊!——不要进来
呢间拳馆唔掂啊,你以后要拣过第二间喇——这家拳馆不行啊,以后你要挑另外一间练习了。
大佬,你最近都好咳,可能伤口未好晒,不如叫医生嚟再睇睇。——大哥,你最近咳得厉害,可能伤口没有痊愈,不如叫医生再看看。
☆、六
乐少锋在Pakkey家住下,光洁的脖子上还多了一条造工精致的项链,热带艳阳下灼灼生辉,映射着乐少锋明媚鲜活的面容。Pakkey很欣慰这人不再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最近还说儿时旧友来了泰国,看着乐少锋眉梢带笑双眸闪亮的样子,Pakkey没多过问任由他请假。
随着势力扩张,Pakkey开了个船务公司方便运货,顺便还造了艘私人帆船,想着以后万一逃亡也可以带着乐少锋舒舒服服地走,不需要像之前那样狼狈。只是在版图扩展不久后就被警察盯上了,虽然警局里也有自己的人但风头火势之时他们希望自己先安静一段时间。Pakkey细细回想最近的蛛丝马迹查找哪个环节被入侵了,发觉除了乐少锋之外没有其他异样。就像野生动物凭借气味辨认敌我,Pakkey敏锐地嗅到乐少锋染上了其他人的味道。最近口头禅变成关二哥,一直以来乐少锋跟着自己礼佛,从哪儿学回来这个词?而且时不时抚摸搓揉自己送给他的项链,神情明暗不定,偶尔还会露出惨淡悲伤的神色。
Pakkey不认为乐少锋会背叛自己,只是确定他有事隐瞒。本想找个时机好好询问,却收到被香港长兴帮追杀的欢喜哥要来避难的请求,接纳欢喜哥后Pakkey发觉乐少锋面上更加愁云密布了。
那天清晨二人例行去朝佛,正殿内黄衣僧人轻声诵经,香雾扰扰,梵音寥寥。金色的晨曦在乐少锋身上镀了一层薄纱,白暂的面容温和如水,平时拧紧的眉头在吟唱中缓缓舒展,双眸微合,神色平静,眉目如画。锁骨上的项链温婉地窝在他胸前,静听梵文,空气中浮动着淡淡草叶芬芳混合淳厚檀香的味道,清风徐徐,鸟鸣声声。阳光照耀在经殿内,温暖安宁,Pakkey感受着此刻静谧,心里化开一片柔软。
做完功课走出殿堂,乐少锋低头不语,Pakkey并没有看前路,倒着走微侧头瞅着他的脸柔声问:“失恋甘嘅样,梗有啲嘢葛喇,讲啦。”
乐少锋头垂得更低了,眉头又再隆起,抿紧下唇,生怕有话语从嘴中溜出来一样。Pakkey心里叹了口气,转身走在前面,缓缓地把乐少锋心里话说了出来:“怕长兴嚟挪人我拆唔掂啊。”
乐少锋被说穿下意识地抬头看向身边白衣人,立马辩解道:“唔系~之前单嘢甘,啲兄弟都系食紧粥水,你都唔想睇佢哋继续甘噶。”
“所以呢?”Pakkey并不满意这个借口,反问道。
“所以嚟紧单嘢甘紧要,我觉得唔应该搞甘多嘢。”乐少锋没有预料到Pakkey会追问,有点委屈地抬头瞄向白衣人。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毫无底气,仿佛已经猜到对方并不会喜欢这个答案
Pakkey并没有马上否定,二人并肩走在红墙绿藤中,回忆起了往事。乐少锋感叹道:“如果唔系你执我翻嚟,我可能宜家仲系街边收紧手机。”视线温柔地落在白衣人身上,双眸饱含情愫。
二人并排坐着,Pakkey手臂搭在乐少锋肩上,手掌拍拍他的颈侧,继而抚上白净的侧脸说道:“报恩田,系为咗恩人,我帮过你,你就帮我卖命,甘欢喜哥救过我,我梗系要保佢噶。你同我根本就系同类人嚟嘅,应该明架。”乐少锋凝望那人的侧颜,双眸黯淡下去,担忧稍稍爬上眉头。
当晚乐少锋带着一个人来到Pakkey面前,说是卧底。Pakkey拈起那张撕碎又拼起来记录货物的纸,懒洋洋地翻来覆去看了几次,如果自己帮派里有人能做出这种精细活,那个人只会是乐少锋。但他不明白嫁祸的动机,随手一扔心不在焉地说道:“甘都拼得翻,几好手工啊。”眼尾不着痕迹地瞥向乐少锋,发觉他眉梢不自觉地上扬,和之前练拳得到自己的赞赏的微表情是一样的。
“同边个做嘢啊?泰国警方定系香港警方?讲啦!唔讲掟佢去喂鳄鱼。”Pakkey一边逼问一边扫视乐少锋,看他不安地抚摸起项链,Pakkey不得不开始怀疑乐少锋了。转念一想他知道足够证据要背叛的话不需要做这场戏,而乐少锋也不会是为了利益陷害同门的人。Pakkey沉思之际有人放烟雾弹闯进来带走了所谓的卧底,追出去的时候卧底死了乐少锋受了伤。
Pakkey本想查清这件事却无暇深究,长兴的人来要欢喜了,还把自己的货藏了起来。乐少锋提议放弃欢喜,Pakkey嘴角绷紧,看来还是没明白自己。专门在天台做了一场真人秀希望他能理解自己的原则,只是一切徒劳。隔天乐少锋就拿枪指着欢喜哥,Pakkey发火了,第一次打了宠了多年的人。Pakkey一直认为乐少锋是能够支持笃行自己信念的,其他人的质疑甚至嘲笑他都不会在乎,但是乐少锋就不行。况且这种不顾道义出尔反尔的行为传出去很难行走江湖,无论是乐少锋个人还是整个帮派。
看着被自己踹到地上捂着胸口咳嗽的人,Pakkey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深深的无力感。乐少锋双眼潮红,喉核上下滚动,肩头微微发颤,双拳紧握青筋爆起,挣扎着坐起来嘶喊道:“我十几岁跟你出嚟搵食,我唔可以睇住你去死啊!”
凉风吹过,翠绿的热带植物枝叶舞动,沙沙作响,犹如海边浪涛拍岸。蔚蓝天空下挺立着一白衣人,神色苍茫。青青草地上跪坐着一黑衣青年,眼中含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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