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这麽说定了。”见男人终于松口了,越前显得很高兴,抱着腿蜷缩在沙发上,看着对方快步走向厨房。歪着头想了想,他又道:“我要吃茶碗蒸,别忘了做那个。”不知爲何,他就是觉得这个男人会做,而且做得很好吃,所以很期待。
而回应他的,是男人身体僵硬了片刻,慢慢转过头,充满复杂又伤感的一睹,然后默默点了点头。
第六卷 :哨兵向导(2)
吃完一顿简单却美味的饭食,越前抵不住睡意,在手冢洗碗时便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等到醒来时,天色已经昏黄,他睡在柔软舒适的床上,手冢就靠坐在他身边闭眼浅寐。
借着昏暗的光线,越前偷偷打量手冢,小心翼翼的,努力不让自己惊动对方。手冢看起来很累,即使是在沉睡中也依然眉心紧蹙,而看着这张冷凝俊美的面孔,越前心中浮起一种奇异的熟悉感,就好像真的在很早以前就认识这个男人了。
不自觉抬起手,想要抚平手冢眉心深深的结,可还未等指尖碰触到对方,越前就被冰冷的枪口抵住了额头。紧接着,狭长的凤眸睁开,从中透出带着凌厉杀气的光,直到看到满是愕然的猫眼,手冢略微一怔,连忙收了枪,深吸一口气平复住上涌的杀意,垂眼道:“抱歉,我以爲是敌人。”
爲着这句话,越前本来想要抱怨的心情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出的难受——这个人在遇到自己之前到底过着怎麽样的生活,才会让他在休息的时候身边还放着枪,还要随时警惕?默默坐起身,把盖在身上的薄被分了一些给手冢,越前道:“你之前答应过的,要把一切都告诉我,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不冷,还是你盖着吧。”没有忽略越前那些细微的动作,清冷的凤眸里漾开一抹感动,手冢伸手替他盖好被子,又起身拿了件外套披在单薄的肩膀上,坐在他身边轻声开口道:“在说之前,我先向你解释一下这个世界是什麽样子的,这样你才好理解我说的东西。”
“一般而言,一个世界是由三个次元轴构成的,X、Y和Z,而我们生活的世界除了这三个次元轴形成的空间之外,还有另外一个次元轴W,简单来说就是概率。薛定谔理论你应该是知道的吧,在我们打开装着猫的箱子之前,死的猫和活的猫是同时存在的,当我们打开盖子的时候,所有可能性坍缩成实现的一种,猫要麽是死的,要麽是活的,而剩下的可能性变回到W次元中,以纯能量的形式储存下来。W次元的概率在XYZ轴上的投影形成了现在的宇宙空间,现在我们感知的宇宙只是W次元投影出诸多可能性中的一种。”
见越前在自己的解释期间不时皱眉沉思,又偶尔点头认可,手冢暂时停住,起身去厨房冲了杯牛奶递给他,轻声道:“喝吧,会暖和一点,我知道你不喜欢,但牛奶对身体有好处。”
原本看着牛奶就已经皱眉想拒绝了,但看着那双关切的眼,越前不情不愿的点点头,抿了一口。没有讨厌的奶腥味,只有适口的甜,让他忍不住好奇的道:“你加了什麽?一点都不腥。”
“蜂蜜,以前你闹脾气不肯喝的时候,加点蜂蜜你就肯喝了。”示意越前慢慢喝,手冢估计之前的话他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便接着道:“你的导师幸村精市是专门研究从W次元中汲取能量爲现实世界所用的,而你在成爲向导之前也一直在辅助他进行相关的研究,正是因爲你们两个的研究成果,才解决了能源问题,让世界有了飞速的发展。然而,幷不是所有人都乐见这种成果,塔就是反对力量中最强大的一支。”
“你说的塔,究竟是什麽东西?建筑还是机构?”把牛奶喝光了,越前意犹未尽的舔着嘴唇,仰头望着手冢,试探般的道:“我总觉得,你说起塔的时候好像很讨厌的样子。”
爲着越前敏锐的直觉,手冢用充满复杂的目光深深看了他一眼,抬手拭去他唇角沾着的牛奶泡沫,继续道:“塔最初是一座建筑,因爲哨兵都是感觉极其敏锐的个体,大多数的声音对他们来说都等同于噪音,会引得他们本身就不稳定的精神状态失控,所以塔是专门收容他们的地方。渐渐的,塔变成了专门管理哨兵和向导的机构,将所有的哨兵和向导登记在册,指派给他们任务,当然也负责新觉醒的哨兵和向导的找寻工作,最后变成了支配这个世界最厉害的一股势力。”
怎麽想都觉得那个名叫塔的地方像个监狱,越前微微皱了皱眉,望着手冢道:“你也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吗?如果说太过敏锐的感觉对你来说是一种负担,你不回去不要紧吗?”
也许是越前眼中流露了关心让手冢觉得温暖,他淡淡一笑,摇头道:“本来是这样,但你的导师帮了我一个忙,替我屏蔽了这种干扰,所以我已经无需像一般的哨兵那样必须要回到塔里生活了。”
“那看来我的老师一定是个很善良又很厉害的人。”虽然想不起幸村的模样,也想不起自己与幸村的事情,但听到手冢这麽说,越前还是忍不住骄傲的勾了勾唇角。
“也许吧,他的确是一个相当厉害的人。”看着微扬的唇瓣,手冢欲言又止,忍了许久才低低叹了口气,硬着心肠道:“他的研究成果的确给这个世界带来了想不到的发展,但他也是导致这个世界濒临毁灭的元凶。正是因爲他过度向W次元汲取能量,才使得次元危机爆发,也就是让世界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只不过……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
愕然瞪大双眼,越前不可置信的望着手冢深锁的眉心,追问道:“爲什麽说是爲了我?就因爲我是你说的,向导的身份?”
眉眼狠狠一蹙,手冢紧抿着唇撇开脸去,像不敢再正视那双清澈的猫眼一般。良久沉默之后,他哑声道:“不仅仅是这样,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向导,那麽以幸村的能力是可以对抗塔的权力,让你留在他身边的。可是你太特别了,一般的向导只能辅助一个哨兵,但你却能同时支配多个哨兵作战。对塔而言,你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宝贝,他们必须要把你纳入掌控之下,无论幸村怎麽反对都不行。”
“更何况,你是幸村研究W次元最得力的助手,塔在那时已经不允许幸村再继续研究下去了,因爲他已经威胁到了塔对这个世界的统治地位。所以,他们不仅在表面上向幸村施压要他把你交出来,暗中还派出哨兵刺杀他。”说到这里,看着越前苍白的脸,手冢觉得自己说不下去了,无法克制的伸出手去,将微微颤抖的纤瘦身躯搂入臂弯,轻轻抚摸着墨绿色的发丝,哑声道:“别怕,我会保护你的,我是你的哨兵,哪怕付出我的命,我也会保护你的。”
“如果说你是我的哨兵,也就是说我最后还是被塔带走了,是吗?”从温暖的臂弯仰起头,越前一动不动的望着手冢,小声问:“那我的老师呢?他现在在哪里?还安全吗?”不知爲什麽,越前觉得很心慌,他特别特别担心幸村的安全,想要从手冢口里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
在满是期盼的目光注视下,手冢艰难的摇了摇头,躲开那双清澈的眼,低声道:“我不知道,你出事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他利用从W次元中汲取的力量把研究所周围严密封锁了起来,没人知道他在里面做了些什麽。不久之前,我收到他给我的消息,说你的灵魂碎片还有一些残留在这个世界,他爲你制作了一具身体还留在他的研究所,让我一定要找到你,然后带你去找他。我是今天才找到你的,因爲在塔里有信息素记录,他们找到了我,想要把你夺回去。”
手冢说话的声音一直低沉而平缓,但越前却敏锐的感知到其间隐藏得很深的暴躁不安,不由自主的伸出手用指尖在对方微微鼓动的太阳穴上慢慢按揉。渐渐的,他出现了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他象是在梳理打结的发丝一般,找出手冢暴躁的精神脉络加以安抚,直到所有的情绪恢复平静。
“你……”手冢是天生的哨兵,自然能感觉到越前的精神力量犹如一股清泉流入他原本已快不能克制的暴躁当中。平和的力量让他很舒服,不自觉对上那双有异样光彩闪烁的琥珀猫眼,深深沉醉其中。
确认手冢的精神状态逐渐平复之后,越前缩回手,有点不好意思的看了看一动不动注视自己的漆黑凤眸,垂眼道:“你不用急,我就是很想知道老师的情况,幷没有逼你的意思。”
“我知道。”目光依然停留在越前白晰的面孔上,手冢想要碰触却又勉力压制着这种冲动,轻声道:“谢谢你,刚才的精神安抚让我很舒服。”其实手冢知道自己的情况的,他比一般的哨兵更具忍耐力,加上幸村特意在他的感知力上动过手脚,比起很多哨兵对向导病态的依赖,他是可以单独存在的个体。但,眼前的小孩是与他配对的向导,能够接受向导的抚慰,那是一种灵魂的满足感。
“精神安抚?”想想自己刚才所经历的奇妙的感觉,越前似乎明白了什麽,也不多问,关注点还是停留在幸村身上,遂继续道:“你说现在的我拥有的只是原来的我残留的灵魂碎片,那其余的呢?”
“我不知道,幸村的留言幷不详细,我不知道他对你做了什麽。”无法回答越前的问题,手冢紧蹙着眉,遗憾的摇了摇头。那件事发生后,幸村执意让他离开,那个聪明绝顶的男人之后到底做了什麽,他幷不知道。
自从刚才梳理过手冢的精神领域之后,越前已比较准确的能够感知对方的思想,虽然只是大概但幷不影响他确认手冢所说的都是真的,也就不再怀疑真实性。轻咬着嘴唇想了想,再仰起头时眼中已带上毅然决然的神色,他轻声道:“我想去找我的老师,只有他能够把我失去的记忆还给我,你能帮我吗?”
垂头凝望带着些许期盼的猫眼,手冢强迫自己控制住剧烈波动的情绪,指尖却在不自觉的抽搐。因爲,他想起了不算太久远的从前,想到曾经这个少年也是用这样的眼神望着自己,说:“我想去找我的老师,你能帮我吗?”那时候的越前对他充满了信任和依赖,可到最后呢?是他彻底辜负了越前。一切,还要重演一次吗?
也许是感觉出了手冢的不安,越前伸手揉着他的额角,小声道:“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的。”
几乎是再也不能掩饰了,手冢紧紧抓住越前细瘦的手腕,喉间发出一声像陷入困境的斗兽般痛苦无助的呻吟。过去与现在是何其相似,这句话越前也曾经对他说过,结果他最后见到的却是血淋淋的一幕。
良久的默默对视之后,手冢轻轻点了点头,道:“好,我送你去。”的确,所有的疑问一定要见到那个男人才能得到答案,即使越前不提出来他也是要去的。更何况,眼前的少年是他的向导,是他灵魂另一半的归依,就算他们幷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结合过。
得到手冢的应允,越前开心的弯起眼眸,从床上爬起来跪坐着,眸光灼灼的问:“那我们什麽时候出发?现在吗?”
被越前急切得模样逗得忍不住想笑,手冢微扬起唇角,摇头叹道:“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再说,要去那里,途中不知道会有多少变量,你要给我时间做准备。”
“哦……”好像真的是太急了一点,越前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手冢,嚅嗫解释道:“我也不知道爲什麽,总觉得老师在等我,而且时间很紧迫。我怕晚了就见不到他了。”
明白越前和幸村之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羁绊,手冢也不多言,径直下了床找出一幅地图摊在床上,借着昏黄的灯光细细指给他看。“研究所在这里,我们现在在这里,去研究所的路这一条是最近的,但问题是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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