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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眼神都没有改变上分毫，狐独玥目锐面冷，只当是耳边多了一只吵人的蚊子。

见此态度，浮尘也不恼，而是笑意深深。“既然你我二人已经握手言和，那今日本君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如何？”

握手言和？只怕是知道自身死期将至，才厚着脸皮来讨个求饶。毫不意外春曜此举，狐独玥一个眼神都欠奉。因为浮尘的无耻，他在千年之前就已经领教过了。不过，他口中的“秘密”，他倒是可以听上一听。

将狐独玥的神态变化都看在眼里，浮尘嘴角笑意不减，俊雅的面容令人见之难忘。

“本君一直非常好奇，为何像长琴仙尊这么丰神俊朗的人物，会喜欢上子清那种小妖……”，话说了一半，就感受到从身旁传来的杀意，右手一抬，浮尘连忙道:“欸！莫怒，莫怒！本君并无挑衅之意，只是在死之前，想要解此一惑罢了。”

听浮尘这么一说，狐独玥的杀意总算减少了些。凉凉的看了浮尘一眼，他道:“本尊之事，岂是你能够过问的。春曜仙君，你该庆幸，你将自己的命数和长清的捆绑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然，本尊岂容你活到现在。”

☆、第二十一章

微微一笑，浮尘道:“本君知晓尊上一向宽宏大量，自是不会将本君之错放于心上。只是，本君对此疑惑搁置心中良久，既得不到尊上解答。那么，也只好由本君亲自猜测一二了。”

在心里冷哼一声，狐独玥在心中暗忖:也不知他对此事的执着是从何而来。不过，看在他命不久矣的份上，他姑且一听。

看到狐独玥竖起的耳朵，浮尘在心中哼笑一声:“果真就连面瘫的长琴上仙也抵挡不住凡人常用的糖衣炮弹。”眸底掠过狡诈，他不知从哪顺来一把折扇，遮住尖巧的下巴，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来。

“像仙尊这般人物，自然不似凡尘之人。”口上这般说着，浮尘却是在心中暗道:“让一块冰冷的石，分裂开来，露出里面炙软的心脏。只能攻心为上。除却温柔，以柔克刚，他还真想不出有比这更好的办法。”

心中通透，嘴上他仍缓缓而道:“岂是以样貌心生喜意之人。不过嘛……仙尊既然甘愿为一人，化为绕指柔，想必此人定有不同寻常之处。”

见狐独玥的眸光转了过来，浮尘将食指放到唇边，“嘘”了一声，示意狐独玥止声。

讽刺的看了浮尘一眼，狐独玥转过头去，继续一副高冷做派。他方才只是疑惑，春曜怎么一直称呼子清为那人。不过，看到浮尘所做的噤声手势，心中那点与其交流的念头瞬间掐灭。

瞥了眼狐独玥阴沉沉的脸，浮尘摇了摇手中的纸扇:“仙尊喜爱之人，必定有一颗至暖至柔的心。夜寒露重之时，能悄然出现，为你添置衣衫。当你心情沉郁，眉心微蹙之时，他纤纤手指温柔拂过，便能扫去你心中的沉闷……”

这些皆是平常不能再平常的事，从浮尘口中说出却有一种令人沉醉的力量。只因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眸间的眼神，是如月色的温柔，透着令人不容忽视的熠熠生辉。

不可否认浮尘的表情太过碍眼。想到子清也曾为浮尘做过这些事，狐独玥英俊脸，顿时黑如锅底。

身旁之人的怒意又上升了一个等级，瞥了眼狐独玥阴沉的脸，浮尘轻叹一声:“狐独玥，枉你俘获“天庭睿智之神”的赞誉，怎在这情爱之事上如此愚笨？”

被夺走所爱之人如此责骂，狐独玥纵使好脾气也扛不住，更别说他脾性一向不怎么好。挥掌扫向浮尘的胸口，狐独玥掌势如同奔腾的雷光，所到之处，就连空气，也为他开出路来。

闪身躲过，浮尘脸上的笑意不再。“本君本想慢慢点拨于你，奈何你这石脑子冥顽不灵。”似苦恼的点了点眉尖，浮尘突然认真的问道:“狐独玥，难道你真的没有从桃妖的身上觉察到一丝的熟悉感？”

如电的掌势顿住，将手掌背在身后，狐独玥黑沉的眸中掠过一丝愕然。本以为桃妖身上的熟悉之气，只是一个巧合罢了，没想到……

咬了咬牙，狐独玥唇角勾起冷笑:“千年之前，你和那个不知廉耻的孽障相互勾结暗算本尊。千年之后，本尊利用这孽障，夺回子清，除去你这个淫/贱的仙君。天道轮回，你以为你能逃脱到何时？”

浮尘看着狐独玥那张冷笑的脸，摇了摇头:“长琴，你自持聪明，可惜弄错了一件事。从开始就已经错了……”

眯眼，狐独玥森然的盯着浮尘的脸，眸中满是不愉。

“千年之前，紫菱仙子曾犯一错，被你严厉指责，逐了出去。你可记得此事？”

见狐独玥不答，浮尘只当他还记得，便自顾自的说了下去。“紫菱做事一向谨慎小心，自然不会犯此等错误。而是那株桃树，体质特殊。不能吸收过多仙露，否则，物极必反，将会生出枯颓之兆。”

浮尘所说一切，并非作假，只是他不明白，此时提这些陈年旧事有何意义？

“那桃树生命力极强，克服了枯颓之相，焕发新的生机。也因此，因祸得福，每月之中，总会有一日能幻化为人形，和喜欢的人见面……”

听着浮尘的话，狐独玥心中大受惊骇。这些是他埋藏在他心中最美好的记忆。为何他会知晓。那时，他虽昏睡之时居多，可那清脆的声音，欢畅的笑意，却深深刻进了他的心里，再难忘记。

像是没感受到狐独玥的震惊，浮尘继续面无表情道:“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十个月。在第十一次偷偷出现在喜欢之人面前的时候，桃妖惊诧的发现。已经有人陪伴在他所爱之人的身边……”

此话落下，屋中一派寂静，竟是连空气也凝滞住了。良久之后，屋中响起男人沙哑的声音:“你、说、什、么？”

转眸望向那个神色剧变，冷淡不再的男人，浮尘重重叹息了一声。“长琴，亏你聪慧睿智，竟连自己所爱之人也分不清。”说完这句话，浮尘脚步微挪，走到门边顿住:“你不必怀疑此事。本君在除去子清记忆的时候，曾进入他的记忆中。那里，他对你一无所知。只是懵懂接受你的爱意和喜欢罢了。”说完，浮尘推门离去。

他对你一无所知……

一无所知……

如果事实真如这般，那么他这千年以来的相思，仇恨，和痛苦，只是笑话一场？

眸光晕眩的走到榻边，狐独玥挥掌掀开了帷账。当看到床上少年的那瞬，他痛苦的眼神微怔。

床榻上的少年呼吸浅浅，睡意安然。只是一行绯红的泪水，慢慢从他的眼角滑了下来，触目惊心。

心尖一跳，他双目往窗外探去。顿时，双瞳紧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