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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笙纯善单纯,心思明澈,哪怕只是为了报恩都甘愿替他们死,他曾经无比期望洛笙会爱上自己,恋人之间那种密切缠绵的喜爱,如今当他发现洛笙对他们抱有感情的时候,他却不敢要了。

他所见过的、经历过的感情大都是被爱的一方肆意而为,骄纵任性,有恃无恐,他以前觉得洛笙可怜,假若被他们宠着或许会变成那种自由一点的娇蛮模样,当他看见洛笙倒在郭燃怀里半身猩红的时候他才明白,洛笙是注定变不成那种人的,投入感情的洛笙仍旧是一个乖顺温和只会付出不会索取的傻子,而且会用瘦削到不堪一击的身躯去保护他们。

李君澜收回了自己的手,他拉高洛笙腰间的被子确保他不会受凉,郭燃和沈辞安一前一后的推门进来,早饭做得口味清淡但很精细,山参焖炖出来的鸡汤去过油星,粥米软糯掺进甜枣的红色,洛笙昏迷太久也没什么食欲,郭燃为了诓着他多吃些东西只能用尽解数给他做甜口的饭菜。

沈辞安拿着的托盘里盛着要放凉的汤药,洛笙唇上没有血色,郭燃喂了他两勺甜粥下肚,甜腻的滋味沁进咽喉和腹脏,洛笙身子有些歪,他自己坐不了太久,腰腹吃不住力总是摇摇欲坠的往下滑。

李君澜穿上衣衫随手一系,洛笙含着嘴里的米粥抬头看他,清秀干净的眉眼间夹着些许疑惑和怯懦,男人下意识的偏过头去起身离开,洛笙没等开口就被郭燃又塞了一口松软的米糕,丐帮黑龙腾绕的上身遮去了李君澜的身影,洛笙藏在袖中的细瘦指尖微微一颤,他停顿片刻继而很快又低下头乖乖的吃着早饭。

洛笙有自己惦记的东西,李君澜比郭燃寡言,比沈辞安心思重,郭燃和他再怎样都不会相顾无话,沈辞安年岁小心思相对简单一些,这次的事情洛笙不怕他们两个后怕或是愧疚,他只怕李君澜会思虑过重存下缔结。

事实如他所想,沈辞安回到暖阁里陪他,道子没有阵营事物缠身,心结解开之后整日整日的陪在他床边,郭燃撵都撵不走,李君澜便来得愈发少了,洛笙藏着自己的思虑却不敢跟任何一个人说明,他精力不济时常想着等李君澜来了好好同他相处,却总是因为嗜睡而昏昏沉沉的。

李君澜去了一趟山外的城镇,繁华富饶的地方有不少稀罕玩意,他骑马冒着雪去,半天的功夫拎着大包小卷回来,洛笙倚在沈辞安怀里睡得正熟,太过虚弱的身子纵使是睡得再安稳也难掩病气,他从贴身的口袋里摸出盛了糕点的木盒,洛笙睡眼惺忪的睁眼,许是他身上沾了外头的凉风,洛笙只是下意识往沈辞安怀里挪了一下,李君澜兀自脊背一僵立刻放下木盒离开了床边。

正月里的佳节皆因为洛笙的伤而耽搁了,李君澜带回了置办好的新衣,也拿回了名医配好的药膏,他和郭燃商议过暂时不给洛笙走针,金针刺入皮肉灌以内力刺激经脉的疼痛洛笙承受不住,只能先从相对温和的外敷药试起。

沈辞安在洛笙的事情上没什么脑子,他的理智会在面对洛笙的时候尽数被感情的因素冲散干净,夜里洛笙再换药的时候郭燃将沈辞安锁在了门外,省得他跟着添乱,李君澜剪开纱布清理创口,趋于愈合的窟窿没有先前那么惨烈,但依然好不到哪去。

内里的创面开始愈合,只有伤口最外围生了细嫩的肉芽,仍旧是烧红的刀尖将肉芽剜掉,洛笙裸着上身,瘦削的脊背从发抖到痉挛,单薄的脊骨像是下一秒就会从中断裂,他这回没有哭叫的太惨,只有生理的泪水流出眼眶弄湿面颊。

洛笙被郭燃扶着腰胯坐直面对着李君澜,肉芽剔除淌出猩红的血迹,止血的药粉在药棉啊塞进去之后才能敷到流血的地方,他清醒过后就不敢再那么哭叫求饶,他怕他们听着心慌,疼痛是无法消减的,洛笙顾不上太多,药棉送进伤口的时候他只能垮下肩膀咬住了李君澜的肩头,久违的气息代替了郭燃的双臂,在他身后的郭燃并未多说只是凑过来吻上他的后颈哄他放松,李君澜手上动作不变,待纱布缠紧打结之后才迟疑着环了他的腰身。

药膏涂在手肘和腕上,半个时辰过后再用煮开捣烂的药渣敷在这两个部位,洛笙困得睁不开眼,沈辞安怕药渣粗糙扎到他就差点把这一小包千金难买的东西捣成浆糊,洛笙昏昏沉沉的唤了一声模糊的君澜,说不清是要李君澜留下陪他还是有话要说,他实在是耗不住了,郭燃拢起他额前的碎发没来由的叹了口气,洛笙迷迷糊糊的蹭上他的手背,指尖从被子里伸出去虚虚的攥住了李君澜的衣摆。

李君澜倚在床边打算守着洛笙过一夜,郭燃一直没得空,洛笙既然主动要了李君澜来陪,他倒也放心,沈辞安原本不想走,郭燃不同他废话,直接拎着他道袍的领子扯他出屋,道子带着新伤旧伤回来,若不想日后被洛笙念叨,也需得用上几个晚上安生调息。

药起效的很快,子夜前后洛笙疼得额上沁出些汗珠,与伤口的疼痛不一样,彻骨的疼痛剧烈明显但好歹算是可以承受,洛笙浑浑噩噩的疼醒,渗入皮肉的药物像是在强行舒展开萎缩断裂的经络,绞痛混着酸楚沿着脉络的走向尽数侵蚀,指骨和关节里如同钢针扎入,哪怕只是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带出一连串的锥痛。

李君澜靠着床柱似乎是睡着了,洛笙眼前光怪陆离,他只能借着火盆微光看清李君澜的身形,男人好像又是嫌热所以只是草草披着亵衣领口大开,交叠的两只胳膊抱臂在胸前,散下的长发没有发箍的拘束所以显得很是蓬松。

洛笙被汗沁疼了眼睛,他本该选择去咬住被角忍着,这些时日无论是谁都没有足够的休息,照他原本的性子理应是让李君澜继续睡,他弄醒了李君澜也不见得就不疼,洛笙皱起涩痛的眉眼踌躇了片刻,他自生死之间徘徊一遭,若说想明白什么东西也就是愈发珍惜眼下的一切,他把心稀里糊涂的给出去了,或许对每个人付诸的感情不尽相同,但他确确实实的是荒诞又离谱的同时惦念着这三个人。

他用膝盖去蹭了蹭李君澜的大腿,常年警觉的男人随即惊醒,洛笙听见他半惊半懵的一声短呼,看他因为熟睡惊醒所以险些从床边跌下去,素来严谨稳重的将领鲜少有这种时候,洛笙忍不住分出两分闲心去闷笑,疼痛骤然使得他呛了自己一下,咳起的瞬间牵扯胸口和肩膀,洛笙自作自受的疼变了音,连同眼泪都一并狼狈的掉了出来。

他哑声含糊不清的要李君澜来抱他,洛笙觉得自己大概是被这药弄得疼傻了,他仰起面颊去迎李君澜俯身问询的动作,皮肉相贴的当口他又莫名其妙的落了更多的眼泪,李君澜当他疼成这样险些急得破音,他二话不说想去拆了洛笙臂上的药包,动作之间洛笙张口再次咬住了他的颈侧,不再是上药时疼极所致,而是单纯的邀请与生涩的调情。

“君澜……抱,抱我。你陪——不……不疼……”洛笙的气音发颤,疼痛使得话语分外迟缓,拉长的尾音细碎的颤抖着,夹进其中的哭腔实在压抑不住,他与李君澜交颈相贴,熟悉的气息抚慰他疲倦到极点的神经。

他无暇去管李君澜的反应,洛笙用完好的左手抚上李君澜肩头,唇齿相贴的行径耗走他最后的力气,洛笙眼前发黑,扭曲的线条被火盆映出千奇百怪的图案,他的后脑到底是被李君澜托住了,紧接着闯进来的舌头和以往一样带着攻城略地的气势。

洛笙被舔过齿列咬住舌尖,绝对没有顾忌他伤势的亲吻来势汹汹,他毫无迎合的力气,李君澜撑开他的上颚用力舔过他口腔里最隐秘的地方,不合时宜的酥软让他在痛苦之间还能颤颤巍巍的夹紧腿根,洛笙从鼻腔里挤出腻人的断续呜咽,软发遮去了他大半的面颊。

李君澜吻得几欲收敛不住,心脏跳如擂鼓像是生怕洛笙不知道他此时的失态,洛笙的呼吸愈发微弱下去,他堪堪止住动作,发抖的双手连眼前人的碎发都无法理好,洛笙被吻得气喘又迷糊,他眉眼舒展,目光即使无法聚焦也有万千温和,他对李君澜浅浅笑开,眸里藏着天边的点点星光。

李君澜紧咬牙关,他只来得及庆幸熄灭的烛火掩去了他丢人现眼的红眼眶,他脱去亵衣再谨慎无比的躺到洛笙左侧,洛笙似餍足的低呼出声,满是冷汗脑袋不偏不倚的埋进他的胸口,他再怎么低声喝止也毫无用处,洛笙自顾自的慢吞吞侧过身子,面朝着他蜷缩成团,长发凌乱的铺在脑后,如同一只终于归巢的幼兽,像是恨不得赖在他怀里一辈子不出来。

第13章

正月将过,洛笙的作息渐渐恢复如常,他习惯早起,只是这会三个人都在他身边,他早上醒时床边枕畔至少有两个人守着,郭燃照例每天早上给他煮甜粥,李君澜或沈辞安会打水帮他洗漱,等到半碗粥和一碗药接连下肚,饶是他清醒不困也会被哄着再小憩一会。

洛笙许久没出屋子了,阁里暖和避风,他肩上有伤不方便穿太多衣服,轻便的羊绒披肩几乎不能离身,就算他躺进床里睡下沈辞安也会记得用这东西给他遮好肩头。

今年开春早,正月过半就没有再下过大雪,洛笙被精心照料着,一日三餐和滋补的药物没有间断,亏损的气血已经初见好转,相比之下经络的问题要更大一些,他右半边身子还不能随意活动。

李君澜给他带回崭新的衣袍,三套是万花弟子的衣饰,墨袍紫领,没有阵营标识,剩下的半箱则是春夏两季的成衣,多是长衫薄袍,洛笙肩膀窄瘦撑不起太收身的款式,李君澜挑得的料子偏素,内衬外衫皆是裁剪精良,等到天气回暖他可能也恢复的不错,穿上新衣应当还是清俊干净的温润模样。

除去衣物就是些零碎的挂饰头饰,洛笙对这些东西不挂心,柳骞的镯子在他昏迷期间就已经不知所踪了,手腕上取而代之的是郭燃前些天给他戴的一枚破铜钱,红绳穿过中间的锈迹斑斑的孔洞,已有绿斑的破旧东西显然已经颇有年头,郭燃认认真真的给他系上一个漂亮的盘扣,嘱咐他无论何时都不要取下来。

李君澜则往他颈上带了一枚玉坠,长度刚好的红绳将玉坠悬在他锁骨中间,酷似瑞兽的小玉坠只有拇指的甲盖大小,小块瑕疵恰到好处的点缀在瑞兽的小脑袋上成了眼睛,玉料似乎是浑然天成未经雕刻,洛笙虽不懂玉石金银但也知道这种物件可遇不可求,他结结巴巴的跟李君澜说太贵重了就要好生放起来藏着,李君澜不容商议的低头径直堵上他的唇,又将他披散的长发拢起理好。

沈辞安暗自吃味,可他着实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他饷银比这两人都少,而且平日就疏于钱财的事情,更何况他常年痴武涉世不深,若论起为人处世之道他恐怕还不如洛笙清楚,郭燃的铜钱是幼时跟师父走街串巷时乞讨来的第一枚铜板,李君澜的玉坠是家传下来的媳妇本,洛笙或许尚不清楚这两样东西的来历,但沈辞安清楚,他头一回怨自己孑然一身,半点有意义的东西都拿不出来。

午后阳光和暖,洛笙蜷在软榻上浅眠,他枕在沈辞安腿边,温热的呼吸使得盘膝而坐的道子没法静心调息,沈辞安索性一手托腮专心看他睡颜,李君澜极轻的嗤笑一声摇了摇头,他坐在软榻的另一头,与洛笙之间的空隙上摆着用来消遣时光的棋盘和骰子。

洛笙上午精神尚可便倚在沈辞安怀里同他下棋,洛笙的棋艺中规中矩,他人太单纯,心思又浅,想走的每一步都写在脸上,李君澜棋艺出众难寻敌手,他原本故意想放放水哄洛笙开心,结果却弄巧成拙,洛笙赢了两盘觉出不对便抿着嘴不肯抬头,倒是还跟他一子一子的下,只是看上去没了起先那么好的兴质。

郭燃神神秘秘的在外头鼓捣着什么,中途进来陪他们玩了两轮骰子,郭燃最是精于此道,逢年过节谷中热闹的时候郭燃大多会摆下赌局,他从不失手,每回都赢得盆满钵盈,郭燃是天生的运势旺,他的确精于出千的手段,但面对沈辞安和李君澜的时候压根没有施展的必要。

两轮骰子郭燃掷出的全是清一色的六,洛笙打起些许精神饶有兴趣的看他手臂动作,郭燃索性让他握着骰盅手把手的叫他怎么晃,铜钱贴上骰盅的外壁,清脆的声响在别人耳中不过是凌乱杂音,郭燃搂着洛笙的左半边身子,技巧熟络到轻轻松松掷出三个六还能趁机吮红洛笙的耳后。

洛笙上午玩闹半晌吃过午饭就一觉睡了近两个时辰,郭燃再推门进来时手里端了木制的托盘,洛笙睡眼惺忪正是昏沉的时候,沈辞安装模作样的恢复盘膝的姿势端得是仙风道骨,李君澜挪开棋盘将洛笙揽进自己怀里,青年迷迷糊糊蹭上他的面颊,温软的身子带着些许药香,昨天才被他们手忙脚乱帮着洗过的发间透着淡淡的桂花香。

拴着铜钱手腕细瘦苍白,洛笙揉着睁不开的眼睛,浅色的唇瓣被郭燃递过来的勺子分开,软乎乎圆滚滚的汤圆滑进他唇齿之间,他因而缩了缩后颈用力去咬,甜腻的芝麻馅从中溢出萦绕口腔,洛笙下意识闷哼出声,微扬的嘴唇和片刻放松的肢体让他舒适的如同一个晒到阳光的猫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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