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之间,帝月殇始终深陷在睡梦之中,他的五感尽失,无论冥煌用何种方式都无法将其唤醒。
冥煌将帝月殇抱进了怀里,然后将心叶给他喂了下去,温热的液体流入略带冰冷的躯体,给人一种温暖而平静的感觉。
冥煌用白色的丝帛擦了擦帝月殇的嘴角,然后伸手握住了他略带冷意的手:“醒过来。”
温暖的触觉从帝月殇的手一直蔓延到了四肢百骸,沉浸在梦魇中的人儿终于有了些许反应,缓缓睁开了银白色的眸子。冥煌望着那双无神的眼眸微微一愣,虽然他知道帝月殇已经失去了视觉,但是他总觉得,他似乎依旧能看到他。
“我......怎么了......”昔日清冷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干涩,帝月殇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冥煌按在了怀里,冥煌抓住了帝月殇的手心,然后一笔一画地写道:“我在山谷中捡到了你,你受了很重的伤,我可以帮你医治。”冥煌并没有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知帝月殇,当日他为了平定魔族之乱将其独留于九重天之上,从而导致了帝月殇的诛仙之刑。虽说仙魔殊途,但是如今,帝月殇已经不再是仙,以他的性子,若是知道冥煌就在他的身边怕是不会接受他的救治,这便是帝月殇的骄傲。
“我的......触觉......已经恢复了,你用的是......心叶?”帝月殇熟知药理,自然知道心叶是救治触觉的良药。
冥煌在帝月殇的手心写下了一个“是”字,帝月殇微微低下了银白色的眸子:“谢谢你......救了我......但我如今这副模样......怕是不能......报答你,你把我......放下吧……”
冥煌自然听出了帝月殇的话中之意,于是继续在他的掌心写道:“我的确也不是不求回报之人,我救你只是想把你做成我的药人,所以你不必有任何的感激之心。”
帝月殇微微一愣,然后叹了一口气:“如此......也好......若是我死了……”
“我不会允许我的药人死在我的前面。”冥煌将怀中的人儿抱得更紧了一些,帝月殇挣扎了两下,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感动冥煌的双臂,便只能作罢。
“这些日子,你就好好养伤。”冥煌将怀中的人儿放到了寒冰玉床之上,然而当帝月殇触及到身下微凉的温度的时候却微微一愣。冥煌自然知道,帝月殇大概是觉得这触感似曾相识。不过之前,他已经用火系灵力将寒冰玉床的温度控制在了凡人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想来帝月殇应当不会这么快就发现自己身在倾月谷之中。
帝月殇躺在寒冰玉床之上,神情有些漠然,想起过往的一切之后,他只想再见冥煌一面,然而如今,却被一位不知名的药师救了下来,救命之恩如同再造,他无法拒绝那位药师要把他做成药人的请求,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按着那位药师的意愿,变成他研究药理的药人。
冥煌站在思静阁的门口,远远地望着躺在寒冰玉床上的帝月殇,帝月殇身为月华神君,大多时候都是无悲无喜的,按理来说,九重情殇对于感情淡漠的人来说是毫无作用的,但是当他找到帝月殇的时候,他显然是因为九重情殇发作而陷入了梦魇。能让帝月殇时刻挂在心上的就只有那个死去的帝洛炎,冥煌望着帝月殇的表情略带复杂,果然,还是忘不了你那个小徒弟吗?
生叶,是除了心叶之外最容易配制的凝霜五叶之一,冥煌确定帝月殇不会不告而别之后便立刻回到了药园,准备配制可以治疗味觉的生叶。帝月殇剔了仙骨之后便与常人无异,必须像人一样,日食五谷,之前昏迷的七日里,都是冥煌以风系灵力护其心脉人如今既然醒来便该像正常人那般日食五谷。若是缺少了味觉,正常人都会食不下咽吧。
配制生叶的过程要比心叶来得繁琐一些,不过需要的药材都能在药园中找到。收集齐药材之后,冥煌就用火系灵力将它们一一烘干了,按照之前《医经》上所言,大概还要晾晒半月方能炼药成丹。在晾晒生叶所需药材的时候冥煌还找齐了配制幻叶的药材。
帝月殇自那日醒来之后,就很少再陷入梦魇之中,偶尔有那么几次也被冥煌给唤醒了,每当这时,帝月殇都会感到惊讶。身边的这位药师似乎对他身上的九重情殇何时发作尤为清楚,只要每次他一陷入梦魇,就会立刻被叫醒。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每当冥煌处理完一天的药材就会站在思静阁门前远远地望着他,只要他一有陷入梦魇的征兆,他就会立刻进来把他唤醒。
九日之后,冥煌便给帝月殇喂下了生叶,伴随着帝月殇味觉的恢复,放到他面前的是一碗冥煌练习了上百次的鲜鱼汤。帝月殇的视觉还没恢复,用饭什么的尚且不方便,冥煌见状便直接代劳了。
帝月殇从前是不爱吃鱼这一类食物的,一来成仙之后便可以不食五谷,二来鱼类是荤腥,食之徒增杀孽。不过如今,却是药师亲手端上来的,就算他再不愿也无法拒绝。
鱼汤入口,略带着一丝烧焦的气味,帝月殇微微一愣,这烧焦的气味倒是有点像之前帝洛炎烤给小白的烤鱼味儿。
“怎么样?”冥煌在帝月殇的手心里写道。
帝月殇轻轻地“嗯”了一声:“我的味觉已经恢复了。”经过几日的调理,帝月殇的外伤差不多已经愈合了,连声音也恢复到了之前的清冷淡然。
第127章 沧海桑田(美梦破碎)
冥煌闻言,继续在他的手心写道:“鱼汤怎么样?”
帝月殇回味了一下那酷似烤鱼的烧焦味,淡淡地说道:“还好。”
是么?冥煌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手上奶黄色的鱼汤,虽然这已经是最好的一次了,但是那条用来炖汤的鱼还是被他用火系灵力烧焦了……看来以后做东西的时候必须得用寻常的火种。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冥煌将那碗喝了一半的鱼汤放在了一边,然后在帝月殇的掌心写道。
帝月殇闻言,微微摇了摇头,冥煌此刻应当身在魔界,然而以他如今的这副模样根本无法去到魔界,与其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还不如找一个地方,静静地死去……
冥煌望着帝月殇波澜不惊的面容,第一次感受到了绝望的死气,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如今坐在自己身边的人儿已经跟以前不同了。
“你可知,你中了九重情殇之毒?”
“九重情殇?”帝月殇恍惚回忆起了那股流入自己身体的冰凉液体,原来近日里始终纠缠着他的梦魇果真是九重情殇所致,难怪他觉得自己的症状似曾相识。
“你可知,我是在祁国皇宫附近的山林中发现你的?”冥煌说了一个谎,他发现帝月殇的时候尚在祁国皇宫之内的后山,但是为了不让帝月殇对他的身份生疑,他只能如此写道。
“原来如此。”祁国皇宫,毋庸置疑,能给他下九重情殇的就只有对帝洛炎爱而不得的萧清影。
“你不在意?”冥煌望着帝月殇无悲无喜的面容不由地问道。
“人终有一死,死亡对于我来说,也算是另一种解脱了。”
“对你而言,在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令你牵挂的人或物吗?”冥煌的这句话写得很急,几乎带出了他惯用的狂草字体,帝月殇感受着掌心中飞舞的笔画,不由地微微一愣,药师写字的速度很快,按理来说,现在的他不一定能跟得上,但是他却清楚地知道,药师在他的掌心写了些什么。(其实煌哥差点暴露了,月是认识他的字体的,只是没有细想,这里是煌哥专用牌狂草)
“我唯一在乎的人,已经离我而去了……可能生生世世,我都没有办法再看他一眼。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因果循环,轮回报应。”帝月殇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
冥煌闻言,只以为帝月殇说的那人是已经死去的帝洛炎。帝洛炎虽然是他的转世,但是他们两个之间还是有着很大的不同,帝洛炎的性子要更像当初的赤炎神君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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