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凡张口报了几道菜名,道:“你和莫大夫都没过来,我就将你们的饭菜放在锅里焖着了,应该还没凉,你快进去吃吧!”他说着又望了眼公冶肆意身后,“对了,莫大夫呢?”
“他的饭菜等等我会拿过去。”公冶肆意说着看了眼他手中的汤碗,“这是要给患者的?快去吧,一会汤凉了。”
王之凡点点头:“嗯,对了你来的正好,帮我看一下炉灶上的药,一会儿我回来端。”
“嗯。”
见公冶肆意点头,王之凡也不再与他寒暄,端着汤碗便匆匆离开了。
这段时间王之凡的注意力几乎都放在了那个被他救回来的人身上,公冶肆意对此颇为满意,因为那个患者的存在,王之凡终于不再围着莫西南团团转了,无形中也给他添加了不少机会。
他走入饭堂,打开锅盖看了看里面温着的饭菜,又瞥了眼旁边小灶上闷着的汤药,想着等王之凡回来后再带着饭菜回去与莫西南同食,便干脆先将食盒中的碗筷拿出来,打了水清洗。
如今公冶肆意再回想起之前自己纠结于对王之凡的感情那段经历,心中好笑之余又有些懊恼。当时的他仿佛双眼被猪油蒙住了一般,竟然丝毫看不清自己的心意,还可笑的弄错了对象。幸亏事情如今还有挽回的余地,他也成功的和义父在一起了,只是之前已经造成的伤害却不是三言两语所能弥补的。
公冶肆意这段时间想过很多。
当初义父在向他吐露出心意时,他虽然震惊且慌乱,却并没有厌恶反感,那个时候他就应该想到,自己对于莫西南的感情根本就不是他想象的那般。
再往前想一想,其实早在很久之前,他对于义父的感情就不是那么纯粹了,早在当初南绝馆中的那段时间里,他就曾多次因为义父的入幕之宾而气恨不已,当时只道是不满与不忿,仔细想来,又何尝没有嫉妒?
或许,早在最初的那一夜,他意外看见义父和别人……的时候,心中的感情就起了变化。只可惜他太迟钝,直到现在才察觉到这一点。
太晚,却好在不迟。
想到昨天晚上他终于将义父揽入怀中,公冶肆意嘴角的笑容便忍不住又扩大了些许。
经过昨晚一事,他和莫西南之间的关系算是正式定下了,虽然两人之间并未更改称呼,但是那种情人之间相处的感觉,与之前还是有所不同的。那种仿佛拥有了全世界的愉悦感,远非常人所能比拟。
思及此,公冶肆意的心底深处仍有些许遗憾。倘若他能够早早意识到自己的心情,他与义父之间,是不是也不用蹉跎这么多年月?如果他能早点认清自己的心意,义父也不必忍受这么多年的磋磨,或许……
正自思量,又听外面传来脚步声。公冶肆意将洗好的碗筷放入碗架,转头一看,正是去而复返的王之凡。瞧见他手里的碗筷,不禁惊讶:“这么快就吃完了?”
公冶肆意微笑道:“还未,这是早晨我与义父用过的碗筷,等等我和义父一起吃。”
王之凡敏锐的察觉到了他言语和表情中透露出的那股虐狗的气息,忍不住龇牙咧嘴地打了个冷战,十分怀疑这家伙是有意在自己面前炫耀。他走到小灶前将汤药倒出来:“知道你们感情好,行了吧!”
公冶肆意很不客气地“嗯”了一声,道:“义父当然跟我最亲近。”
王之凡没好气地瞪了对方一眼,忍不住对他们退避三舍,匆匆倒好药便端着离开了。
回到诊室后,想起公冶肆意刚刚的表现,王之凡便忍不住跟他照顾着的患者吐槽了两句。这个患者名叫秦勇,正是他之前救回来的那个身受重伤的人,早在莫西南进入空间的那个晚上他就清醒了,这段时间也早与王之凡混熟。
因为公冶肆意和莫西南彼此间纠结的那点感情之事,两人对于秦勇的关注自然也就少上许多。不只是对他,事实上两人对王之凡的关注都大幅度减少,这让王之凡这段时间颇有些失落,再加上旁观公冶肆意笨拙的追求举动,很是有些吐槽的欲望,便总忍不住拉着秦勇聊上几句聊以慰藉。
秦勇是个十分沉默寡言的人,但沉默的同时他却又是一个很好的听众,每当王之凡同他聊天,他都听得很是认真专注。久而久之,王之凡就更愿意找他聊聊天,以排解这古代生活的寂寞。
这次王之凡又跟他随口聊起了刚刚遇见公冶肆意的事情,提到好笑之处,自己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那家伙这会儿终于得偿所愿,便忍不住来跟我炫耀,好像之前那些傻事儿都不是他干的一般!看我下次见到他,非得好好笑话他一番才行!”
秦勇从清醒过来后,几乎没见过公冶肆意,也只见过莫西南几次。经常从王之凡的口中听到这两位的名字,他也颇为感兴趣,因此道:“在下身上的伤也好了大半,近日便打算离开,临走前应该去见一见两位恩人亲自拜谢才是。”
王之凡撇了撇嘴,道:“他们两人最近忙得很,我帮你问问,若是方便的话,我就带你过去。”
“那就有劳王小哥了!”秦勇说着便抱拳一礼。
王之凡摆摆手,暗自琢磨着挑个时间先跟公冶肆意打个招呼,以免贸然带人过去,搅了他的好事。
因为秦勇急着离开,于是王之凡趁着晚饭之时,跟前来饭堂的公冶肆意打了招呼。公冶肆意倒是无所谓,既然对方想离开,打个招呼也是应该的,因此便同意明天就去见那位秦勇一眼。
至于莫西南,他巴不得义父少见旁人,不过是个患者离开而已,见不见无妨。
王之凡可不知道他那些小心思,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便欢天喜地的回去告知给了秦勇。
然而秦勇却觉得此举不妥,他本是想要亲自谢过恩人,哪有让恩人特地过来见他的道理?当下思索片刻,就决定趁着明天一早直接前去拜访,见一见公冶肆意,顺便当面向他辞行。
对此王之凡倒是无所谓,他知道公冶肆意几乎每天早晨都会起来晨练,所以第二天一早便带着秦勇去了后院的演武场。
彼时公冶肆意正在打拳。他们过来时他已经打了片刻,出了薄薄一层汗。秦勇本就是习武之人,站在远处见他拳法招式威风凛凛,心中也是暗自惊叹。不过出于江湖规矩,他并没敢靠近,直到见公冶肆意收了招,才在王之凡的带领下,向那边走过去。
公冶肆意之前就感觉到了有人在旁观,这会儿拿起搭在旁边的布巾擦了把脸,便向着来人望去。看到王之凡时,不禁眉梢微挑: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秦勇打算今天就启程,所以便一大早过来向你们两个道谢。”王之凡说着,向不远处莫西南的房间看了一眼,“莫大夫可醒了?”
提到莫西南,公冶肆意的眼中划过一缕暖色,道:“他还在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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