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自己声音很小,其实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蔺舟还没来得及发作,薛沥忽然凉凉地说了一句:“在这之前,我们首先得弄清楚一件事情。”
他看起来云淡风轻,既没有被蔺舟的话影响,又仿佛没有留意林宝现的话。这让蔺舟心里极为不舒坦,这种全然的冷淡和无视,简直就像是把他当做路边的廉价货,压根不值一提。
就像一开始一样,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想到这里,蔺舟咬了咬牙,一股道不清说不明的怨毒和不甘心从心底升起,他正想着报复的方法,然而薛沥的下一句话几乎让他如遭雷劈,浑身被淋了个透心凉。
“或许我们应该调查清楚,你是否利用某种身份,窃取我公司的财物。”
薛沥说这个话的时候,其实随口一提的兴致更高,但当他抬眼一看,便看见蔺舟脸色发白,浑身哆嗦,却又攥紧拳头,一副强做镇定的样子,于是便什么都了然了。
他其实一直都有留意这个时空属于薛沥的公司,但他到底不了解这方面的东西,可冯鞘就不一样了,兴致勃勃地去了解一番,一眼便看出了这家公司近乎异常的亏空。听他这么一说,薛沥只能感慨自己无论从哪个世界来看,都没有经商的头脑。
冯鞘喋喋不休的声音忽然钻进脑子里,薛沥怔了一下,不知怎么又想起那天冯鞘离开时弃犬般的眼神,忍不住思绪飞远,叹了口气。
“薛沥!”
蔺舟突然放大的声音猛地将他的神智拉了回来。
薛沥眼神平静地看着他,没应声。
蔺舟却心跳如擂鼓地走了过来,微微偏过头,露出他藏在头发里的黑色耳坠。
“薛沥,你这样是不对的。”他压低声音,“你不能说翻脸就翻脸啊,你最爱的人可是我,我说的话你都应该服从我,我没有对你的公司做过任何坏事,你不可以怀疑我。”
“嗯,我知道了。”薛沥点点头。
蔺舟脸上闪过一丝喜色,这口气刚刚送下来,薛沥却微微一笑,瞥了林宝现一眼,“宝现,时间不早了,送人吧。”
“好嘞。”林宝现欢快地应了一声,可他打量了蔺舟一下,对方显然没有能被送走的样子,于是招了招手,“嗨几位大哥,帮个忙,把他弄走。”
几个壮汉已经完全适应了搬运工的身份,闻言也不多问,一人扛着一边,轻飘飘地就把蔺舟抬了起来。
蔺舟脸色发白,冷汗涔涔,看着薛沥的眼神简直像是在看魔鬼。
“你——”
他想问薛沥怎么会突然间完全不受控制了,但薛沥始终都只是对他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这倒显得是他做了多余的事。
可这怎么可能?
薛沥是怎么回事?
那他岂不是——
蔺舟蓦地打了个寒颤,不敢再想下去,直到他被那几个壮汉像扔垃圾似的扔出门外,也就没有回过神来。
林宝现踮着脚尖去瞅蔺舟的样子,看不见人了才转过身,正想问点什么,却见薛沥表情深沉地拿着一个记事本,“薛先生,那是啥玩意儿啊?”
薛沥抬眼看了看他,却说:“宝现,准备一份律师函。”
“啊?”
薛沥冲他笑,“蓄意谋杀或者随便什么理由都可以,我们送蔺舟一份礼物。”
“啊?”林宝现摸着脑袋,没听明白。
“一份迟到的律师函。”
蔺舟的事情到此为止。
薛沥心中并无太大波动,他手里有着太多蔺舟的把柄,要捏死他无异于捏死一只蚂蚁。
直到晚上八九点,他才慢悠悠地开着车,回家去。
家里附近有一座公园,平时常有老人在附近散步,这天却阴云遮天,细雨如针。雨水打湿了车窗,但薛沥还是从朦胧的夜色中,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公园最边沿那张椅子上的男人。
雨水淋湿了他的头发,卷卷的头发也变得柔软了,可怜兮兮地贴着他的脑袋,他本人是全然没有留意到,就是真的留意到了,估计也不介意,十多年来向来如此。
薛沥看着想笑,但脸上却无半点笑意。
过了一会儿,他开了车门走下去,脱下西装外套随意搭在他那颗湿漉漉的脑袋上。
“你坐在这里,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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