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施主很有悟性,然则未曾入我门下,不能全然理解间中奥义。”法海收起笑脸,目光深邃,“倘若贫僧欲回金山寺,要如何回去?”
“跑跳走爬,总有一款适合你。”
“正是,天底下许多事情,皆是此理。”
许西元蹙眉,盯着法海肃穆冷酷的面孔,思索着。什么意思?能有多种方法实现她和白素贞的牵绊,她与白素贞一起只是实现目标的一条途径?那目标是什么?
道门想要弄死她是为了让白素贞潜心修炼,早日飞登仙界,那佛门就是不想白素贞修炼,不欲她飞升?
妖想成仙只有一条路,不让妖成仙,倒真是有千万条路。沉沦情爱是一种,被诛杀毁去修行是另一种。
许西元的目光不觉凌厉。
法海冷声道:“妖就是妖,妖性难除,许施主好生看好家中那几只孽畜,勿要犯了滔天大事。若果真到了那一步,就是小僧想法外容情也是容不得了。”
想容情亦容不得,何况他从不曾想要留情。
“有劳大师记挂,不过大师似乎弄错了,我家里头妻贤仆顺,不曾有什么孽畜,到是你们佛门里头藏污纳垢,尽是些披着僧皮的贼贱人。”
将贼贱人这个词念上好些遍,法海依旧笑容欢畅,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好听的词。他信手一挥,指向周遭那些窃窃私语面露兴奋、鄙夷之色的路人,道:“无论在施主眼中有多贼多贱,终究是人,更何况,在愚人里头还是高人。哪怕是空行这样的,照样受人礼遇,受人膜拜,他犯戒之事即便说将出去,信者少,不信者居多。你可知这是为何?”
“何止,或许不信的那些人还会说揭露真相的人妖言惑众,诋毁三宝,再愤怒一些的指不定要送官究办,或者活活烧死。”
“阿弥陀佛,许施主如此明白,为何不愿随我修行正//道弘扬正//法?”
“你佛门无端阻挠我家娘子修行,你与空行愚弄世人获利,算什么正道正//法。”
“这何尝不是一种因果。许施主,如今你家娘子修行的最大阻碍,是你本人。”法海逼近许西元,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会放弃夫妻情分成就她的修行,还是会用情爱作为羁绊让她放弃修行,或是故作大义一切都让她自行抉择?”许西元的不甘不认、还有眼里的痛苦都让他十分畅快,法海又道,“西元,你这样又和我们这些贼贱人有何区别?不过都是认准一桩事情,想方设法达成而已。”
法海目光慑人心魄,像一枚针,像一把剑,像一泽深潭。许西元闭上双目,复又睁开,先前的那一点纠结与痛快,尽皆消散。“和尚果然能说会道,若如你所言我当如何?劝我家娘子早早去修行么?我无权为她做主。一切都让她抉择不是故作大义,而是起码的尊重。她知我的难处,我也知道她的,到了某个时刻,自然会出现一个结果。不过,像法海大师这样什么都喜欢控制在自己手里的人不会懂得。大师,有空管别人被窝里的闲事,不如正视一下自己的需求,还有欲望。”
说到需求和欲望,许西元面上故意浮现一个极为轻佻的笑容。
法海眼皮一跳,退开一步,沉稳如山。许西元却似乎见到了山体的裂痕。
“许施主好自为之。”
“不劳大师操心。”
每一次面对法海,都像经过一场恶斗,用尽的不光是气力还有心力。
快步回到保安堂,记着前次当街抱住娘子被一把推开的教训,这一回许西元又是把她家娘子拉到房里,又是口头申请:“娘子,求抱抱。”未等到批复,她便抱住了好气又好笑的白素贞。
白素贞贴着她的面颊,回抱住她,什么都没有问,什么都没有说,她也渴望她的怀抱。
就在方才,上真观的两位道士陈元一、杨元二带着二坛猴儿酒上门,说是道歉,实则是传达上清真人的意思。上清真人期望她在生产之后,早日抛家弃子勤奋修行,若有需要助力的地方上真观义不容辞。
白素贞道说这是她的私事,不用真人费心。
陈元一却道,上清真人志在必得。
白素贞请两个道士带话,今后若有人对她家官人不利,她一定会让对方血债血偿。她不管什么真人假人,但凡触到她的逆鳞,她都会打上真武殿让那人饮恨剑下,无论是谁。
没等小二黑和小青把两个道士连带送的酒一起丢出门去,杨元二又道,那酒是胡龄长特意给许西元的,多谢她的不杀之恩。
道士们也是困惑不解,为何上真观要为一个妖的修行提供便利,为何要去干涉别人的私事。哪怕是人妖相恋不容于天,也由不得他们去伸张正义,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死谁伤都是自找的。
真是何苦来哉,何苦来哉。
白素贞与许西元听不到道士们的腹诽,她们只晓得不知从何时起,一切变得复杂起来,相守竟成了一件旁人都想染指的事情。
“娘子。”
“嗯。”
“不过出一趟门的功夫,又想你多一些。”
“我看啊是你嘴甜一些。”
“咦,娘子有什么神奇的法术,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尝了我的嘴?”
“……”
“我也要。”
作者有话要说: 小青:姐姐,你是给还是不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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