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迟疑不定,道陈家乃簪缨世家,陈肃远在前朝亦是颇有名望。
皇帝道:“儿子以为,既是颇有名望就更应重罚,以达到杀一儆百之效。”
“父皇宽仁,圣明英德,饶他死罪。然其人可恶,活罪难免。不若抄其满门,贬至边境。”
先帝沉吟几瞬,允了。
陈年旧事,那时仅才弱冠之龄的皇帝哪能料到自己今后会栽在陈家嫡子宵衣,一个时年八岁的稚子手里。
安喜被关在侍院后头的耳房内,魏七则被看守在养心殿的东偏殿里。
王福贵顶了他师傅的位,皇帝却终日脸面,似阴间阎罗,无人敢招惹,乾清宫上下愁云惨淡,前朝都顺带着安生不少。
风声传至后宫,皆言男狐狸失了宠,触怒龙颜被圣上软禁,一时人心大快。
皇帝已有两月未曾临幸妃嫔,谁人能不恨魏七,如今皆拍手称赞,冷眼瞧其笑话。
第三日夜里,万物俱静之时,皇帝仍是想起了魏七。
他想,原来真是陈宵衣,是当年陈家那个八岁的孩子。
呵,妙啊,甚妙。怪道这样倔强,同他那蠢笨的父亲一样不识好歹。
他想起几日前魏七望向他时眼中滔天的恨意,心口一阵闷痛。
皇帝的手紧紧扣住桌沿,抵抗内心翻涌的气血。
他说想弑君,恨朕入骨。
帝王躬身,怒极攻心。
他本不愿去想,却再也无法克制自己。
去岁特意替其贺生,原来竟养了一头狼在自己榻上。
几月前说仰慕朕,要朕全部的宠爱,神情认真,谎话说起来眼都不眨!
皇帝冷声笑,何其盲目难堪,彼时那贱奴眼中分明毫无情意。
最为特殊的一个?
皇帝又想起自己低声的哄劝,那样的疼惜喜爱,如今瞧来皆是往脸上扇巴掌。
不识好歹,不识好歹!
他抬手扫下几子上的茶盏,唤人入内打扫。
收拾妥当后皇帝照样安歇,像是从未发过怒一般。
只是他闭目良久仍未能睡着,枕着手臂想事。
朝堂大局,来年科举,南边属国动乱,一桩桩一件件,却又绕回魏七身上。
世家子,七岁负有神童之名。
皇帝睁开眼,入目是暗沉失色的明黄。
麒麟满踟蹰,无以报河山。
他依稀记得魏七作的这首诗。
真是好大的气性,好一个猖狂的孩子啊。
皇帝记得的这两句诗是最后两句,全诗是:
金銮西门开,停俯欲问梨。
铁刃锋芒出,老翁何一辜。
红鹤临太和,羽翅白如雪。
麒麟满踟蹰,无以报河山。
此诗乃陈家宵衣七岁那年夏日所做。
他七岁寻常求学的一日,陈家家族学堂内。
夫子令六十来名陈家子孙每人各作一首五言绝句,以咏物为题,半柱香的时辰为限,其他皆不作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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