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净土,皆作闭眼。
“小琛,别看。” 洛寒江接过那个小小的身子,让下人拿来白布,小心翼翼地为这未及开眼的婴儿入殓。
梦溪昏睡了三天三夜。皆是些波谲诡吊的梦。
梦境里,正值除岁,家里宴席喧闹,宾客流水。他回到了幼年,一身红袄接过压岁红包,父亲含笑摸着他的头。抱着空竹,偷偷从后门溜出,找段琪琛玩,那条路很长,走了好远也不见尽头,一个女童蹲在墙角,哭的十分伤心。他走过去蹲下身哄着小童,“妹妹不哭,哥哥跟你一起玩空竹。” 听得这话立马抬眼望着他,双眸扑闪扑闪的可爱模样,梳着垂鬟分肖髻,眉眼甚是眼熟。那娇憨的样子心底软成一片。玩着玩着,女童不舍的摇摇头,身形隐在一阵浓雾里,不见了。四处找,也寻不见。只看见一个青衫男子背对着他,那背影甚是熟悉,想上前问询,那男人转身过来,怀里抱的正是那女童的尸身,血肉模糊,血淌了一地。那人低眉唤他,“梦溪。”
忽的惊醒,冷汗淋漓。虽然梦醒,仍心有余悸。
见身旁守着的是其琛,心下稍安。
“其琛,孩子呢?抱来我看看。”抚着已经平坦的小腹,怀念着孩子尚在腹中时的温暖跳动。
“孩子睡着了别吵着它,你先好好歇着。”段其琛给他掖好被角。
“为什么不抱过来跟我一起睡?难道孩子可是有什么不好?”梦境带来的恐惧还未褪去。
段其琛慌张回道,“没。。。没有。。。孩子好着呢。”
余梦溪心中顿时疑窦丛生,急了支起身子便想下床。“我去看它!”
立刻把人按回床上,深吸一口气似是安抚自己也是安抚对方。“梦溪,你听我说。。。孩子没了,太医说是心疾。。。”
一时间,八方空落,四梦皆空,神思早已飞散,徒留这双眼,看不得,闭不得。
“那孩子可是个女童?”蓦然记起梦中那小小垂髫稚童。
段其琛点点头。
“这样也好,三途苦楚,劫难万般。她不用体悟割舌挖心之痛,于她也是解脱。”余梦溪摩挲着小腹,一字一句皆为肺腑,竟是为这个孩子高兴起来。
“今日是第几日了?”
“已是第四日”
段其琛小心的看着眼前这个人,怕他做出什么举动,腰间的配刀被猝不妨抽出,寒光一闪,一束青丝从发间断落。
“其琛,法事托诸于你,帮我放在她旁边,算作我这个胆小的爹爹陪着她。” 眼中干涩,胸中遍寻不见哀愁,只有悔恨。
“往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
“便是以后半生风雪,梦溪亦绝不后悔。”
“从身语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忏悔。“
是我一意孤行,是我全心交付,是我识人不清,是我妄言所有。如今这孽便顷数偿还,世间事还真是公平。
朗月东悬,昙华正盛。
韩府书房里,处理完公务,韩雨潮并未去休息,只是敞开着房门,院子莹白雪光柔柔印在屋里,雪悄悄落着,俊美无俦的脸上居然露出一丝悲恸,复而又平静无波。
“夫君,今夜公务还是这么多?不歇着么?”陆芸一袭妃色袄裙披着狐裘,柳腰纤纤,顾盼间秋水流转。
“还有些没看完,你先歇着吧。”这半年夫妻,外人看起来倒也是举案齐眉。
“夫君,可是在想那个人?”
“我既娶了你,你便是这韩府的女主人。夫人可是觉得不妥?” 韩雨潮眉微挑,目光冷厉。
“我只恨孙九龄一时恻隐,怎么没将那贱人跟孽种一起送上黄泉。” 孙太医一直是父亲陆佑堂的心腹,太医院首座这位子若没了他支持怕也是坐不稳的。
“夫君,你的孩子死了,你恨不恨我?”陆芸十分清楚韩雨潮不会拿她怎样,她恨韩雨潮对她冷淡,她从来是万千簇拥,而且她做的十分正当,她是他正妻。怎么可能让一个男人生下夫君的孩子。
“ 此子不能留,夫人也是为我解危。”
得到意料之外的回答,陆芸娇美的容貌似是凝固了般。
“夫人那日去见孙太医后,就有人禀报给我。本也有此计划,可我心有不忍,虽为我骨血但正是如此,于我仕途后患亦无穷。夫人所愿正是为夫所愿,哪来恨你之说。” 说罢嘴角轻笑。
陆芸看着他,雪夜莹莹,脸色青白,独这笑意万分诡谲。这哪里是人分明是冷血鬼蜮,暗夜修罗,不由心生寒意。
第12章 第 12 章
杨柳新抽,草色新绿,春日携着些许寒气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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