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公公几次三番设计陷害,在瞿睿齐8岁半那年早已经被瞿睿齐除去。最后,从姚皇后的旧部里选出了张公公,那是从姚皇后入宫便跟随左右,绝对的忠心不二。若不是姚皇后留下的旧部,忠心不二的都已被文皇后抹杀,其余大部分都已叛变,未叛变的也已经无了旧日情分,威国公真想多送些人过去。但如今不同往日,大皇子是要争皇位的人,姚府已经是绑定在大皇子一系,荣辱与共,大皇子不能有任何闪失。选不到好的,便不如不要,人少起码安全。
在武德殿,沈文清犹如半个主子,张公公虽然初来乍到,但他谨记姚皇后的救命之恩,也不争宠,他知道李公公是从小跟在大皇子身边,情分不同。甚至看瞿睿齐对于李公公的依赖孺慕,其实张公公是欣慰的。
他看着他们坐与书案前,瞿睿齐的文笔书画都要捧给李公公看,得李公公两句夸奖,必然开心的中午能多食一碗饭。其实张公公知道,李公公和自己一样,大抵上是看不懂的。他知道李公公识字,但识字和有学识是两回事
瞿睿齐很勤奋,习武上也从不偷懒,有时过了,张公公如何劝说,他也不会听。此时每每看见外头回来的李公公皱了眉看他,只是眼神,便让瞿睿齐便愧疚难安,十分听话。
便是夜里,瞿睿齐也只要李公公守夜,虽然他给李公公安排了很舒服的寝室。但他依旧时长让李公公在床头塌上守夜,李公公的寝室反倒用的不多。
看着姚皇后亲子一日日长大,没有因为母亲逝世,父亲不亲而沉默,张公公是感谢李公公的。李公公如父如母,对于瞿睿齐来说,定是最为独一无二的吧?
张公公笑着摇头,要知道,大皇子一日大过一日,有了自己的主张和倔强,有时明明错了,说不服他,气的威国公都只能找李公公骂他,瞿睿齐能委屈的三天不和威国公说一句话,到底孩子心性。
这样快活的日子,终于在瞿睿齐十岁那年终止了,南蛮突范边关,南部失守多城,威国公挂帅出征。没成想,这一战并不简单,时胜时败,夺回一城后,两方便形成了对峙。
威国公不在,京城内势力洗牌,哪怕威国公留下了再多人手,没有一个主力,总归是震不住的。
大皇子这两年一日耀眼过一日,皇帝也知再过两年,必会被逼立储,这个国家的皇帝绝不能留有姚家血脉。
年仅十岁的大皇子在某日早朝被封肃亲王,皇子一旦封王便失去储君之位,历来如此,没有威国公在,谁敢反对。但群臣又哪里服气,十岁封王?闻所未闻,如今大皇子还如此年幼,已经展露惊人才能,再等个两年,何愁不能成为一代明君?这是把大皇子的路,断了!
第21章 第 21 章
当圣旨到了武德殿时,陪着瞿睿齐作画的沈文清不小心摔落了茶盏,瞿睿齐更是一脸呆愣。直到那太监念完圣旨,也不见瞿睿齐接旨。
“大殿下,接旨了!”
十岁的瞿睿齐早已经不是那可以糊弄的孩子,他目眦欲裂地看着圣旨说:“本宫不服,本宫要见父皇。”
“您要见陛下,也得先把这圣旨接了。”那公公苦着脸说。
瞿睿齐抬头看向公公,冷声道:“本宫若接了这圣旨,焉有活路?”
张公公惊地唤道:“殿下!!!”皇帝赐的,就是荣恩,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哪怕是实话,这传到皇帝耳中……
瞿睿齐依旧瞪着圣旨,沈文清皱眉轻扯他的袖子。瞿睿齐回头看了沈文清一眼,眼里有无尽的委屈,但看着沈文清担忧的双眼,他知道此时自己不能闹。
嘴里因为用力尝到血腥味,也不足哥哥此时一个担忧的眼神。瞿睿齐夺过圣旨,那公公哪里还管合不合规矩,看大皇子接过了圣旨,便一溜烟跑了。
“人为刀殂,我为鱼肉。”沈文清走到瞿睿齐身边,搂过孩子的肩膀,轻声说:“反抗不得,也反抗不起。”
瞿睿齐抬头看着沈文清,眼角一滴泪流下,说:“他们……”
沈文清蹲下,看了一眼身后的那些人,才在瞿睿齐耳边轻声说:“若你能力出众,便是亲王如何?届时,你为刀殂,他们为鱼肉,你便是称帝,又如何?”
瞿睿齐不可思议地看向沈文清,沈文清轻笑,两眼弯弯的,似有千万繁星闪闪,他声音如轻风:“定要谨记,船到桥头自然直,若是退无可退,便逆流而上。”
你生来高人一等,起点如此之高,开国圣祖一介草民一样将前朝皇帝斩于刀下,你能力不输他,位置比他高,如何就能落于他的下风?
瞿睿齐一直记得哥哥的这些话,他确实是小了,若是那时能再大些,这些话他定能一一反驳。想成为人上人如何容易?从古至今,夺龙的皇子,多是能力出众者,又哪个不是身份高贵者?哪场夺龙之争不是九死一生?
确实还是一个孩子,还小。瞿睿齐一直这么想,十岁的自己其实懂地的何其多,多少朝政他已能处理,但是他至始至终是相信哥哥的,便是对外如何能干,对于哥哥来说他还是一个孩子。这哄孩子的话,他日日夜夜记在心里,一日不敢忘,哪怕日后长大了,便更觉如此。
这世上,也仅有哥哥能如此忽悠我吧!
瞿睿齐明白,但此时的他听到这话,只觉那些翻江倒海都在一息之间风平浪静。
人为刀殂我为鱼肉,那若是我为刀殂,又如何?
福无双临,祸不单行。
瞿睿齐能记得那样深,何尝不是被一步步逼出来的呢?
你退一步,人就进一步,直到你退无可退。瞿睿齐最为佩服他亲爱哥哥的一点便是乐观,即使再艰难的时候,无路可退的时候,沈文清也能笑着说:“不破不立。”
“陛下,郯城失守。威国公重伤,如今南蛮打入,若是不能止损,只怕北蛮毁约。”朝上为此战商谈,北蛮重兵把守,乃是国之重地,一旦北疆失守,便是直攻京城。此时北蛮毁约,国度将如何乱?
朝上激烈辩论,对于南疆此时的境况该如何处理,自然,一个早朝没有商量出对策。
文皇后做了7年的皇后,自有她的消息渠道,她除去是一个妇人,有对元后的怨恨,对大皇子的忌惮,以及时有不理智。但她却不是一个笨人,二皇子不过一个普通人的才智,自是多亏文皇后在后面支持。
听说了近来为了南疆战事,百官争辩,文皇后便这般和皇帝说:“臣妾乃一介妇人,自是不懂朝政事宜,今见陛下烦忧,臣妾说上两句,陛下听听便罢!北疆南疆自古便是重要边防,北疆自是比起南疆来重,断不能从北疆这边消减。只从南疆附近各省调兵自是一法,但南疆如今连连失利,怕是人心涣散。此时,皇族亲征才是提高士气的唯一法子,只陛下乃一国之主。断没有前去亲征的道理,国不可一日无君,但如今皇子们都还小,只一亲王,乃国之嫡长子,除了陛下,最最尊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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