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楚易,已是化神期的修为了。这数百年来,他唯一一次用剑,便是三百年前一剑劈开深海神域,至今剑气未消,恐怖如斯。倪云初与他相比,实力之差,恍如天堑。
新星啊……他们真的能等到那一天么?
随着一个剑花挽起,倪云初收了剑,嘴角有浅浅的笑意,眼里闪烁着耀人的光彩。只差一点点,他就……
握紧了手中的剑,倪云初突然收敛了笑意,眉目沉静了几分。
还是差了一点点啊。
他没有注意到仰躺在船舱上的简凌,在甲板上犹豫了一会儿后,决定还是先去沐浴更衣,再去寻兄长。
等他一身清爽地走进房间,看见的便是倪云皎和简凌对坐的样子。
他们在讨论剑术,从上古的流派到冷僻的剑招,聊得十分默契,无论提及什么,另一人都能接得下话茬。
倪云初坐在一旁,起先只是随意地听着,随即坐得更正了。他们聊的话题,不仅有很多他没有听过的,而且很多他甚至都听不太懂。
他看着倪云皎的脸,微微发怔。第一次见到兄长这样放松的模样呢……
倪云初不由握了握拳,默默地记下他们谈论的内容。
“瑾兄对剑道的领悟实在令人叹服,”简凌感叹着,“枉我多活了这么些年,竟也多有不如。”
“简道友心不在此,否则必有一番成就,”倪云皎声音淡漠,如高山上终年不化的积雪,“我不过寻常无事,练剑日久罢了。”
这话说得随意,倪云初是一怔,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里滋生。在他意气风发扬名天下的时候,明明惊才绝艳的兄长却因为所谓的“天资”而只能困守深宅大院,不受重视,无人陪伴。
他的心顿时像被针扎了一样,刺痛发疼。
倪云初十岁那年,曾与祖父一起路过一个村落。那村落里有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继母当家,从小备受欺□□骂,当时有附近小宗门的人来收徒,为他们测试灵根,巧的是,那少年没有被测试出来,而他继母所生的弟弟却测试出来了三灵根。
这在小地方已经是不错的资质,少年当即绝望地跪倒在地上,被自己的弟弟恶劣地踩在脚下折辱。但事实上,少年并非没有灵根,恰恰相反,他是更加出色的单灵根,只是因为体质特殊而被隐藏起来了罢了。当时祖父问他,是否要出手把那少年带回去,而他略一思考,回答冷静得近乎冷酷:
“若他敢反抗,便救;若不敢,也不过是废人一个。”
祖父颔首微笑。那少年最终没有反抗,身影卑微又狼狈。他对此也只是冷冷一哂,很快就抛到了脑后。
这世上比他兄长更悲惨的遭遇有无数无数,可倪云初从来只是冷眼旁观,用他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聪慧剔透俯瞰着悲欢离合。如今,他终于知道了心疼的滋味,甚至比感同身受更让人难受。
不同于倪云初的酸涩,简凌是隐约听说过倪云皎在倪家的境况的,心中十分佩服。
强者的强大,永远不会拘泥于一切外在的东西。
他眸中有异色闪过,微笑着举起了茶盏:“我敬瑾兄一杯。”
茶盏里是清水,倪云皎微微颔首,一饮而尽。
在船只到达目的地的前一天,倪云初的剑术终于得到了兄长的认可,然而易容丹的效果让他大失所望——兄长不仅没有变丑,而且变得更加俊美了!完全不同的容貌,却比真实的样子还要契合倪云皎不苟言笑的冷淡气质,犹如天上谪仙,令人见之难忘。
倪云初很不开心,一双凤眼耷拉着,像是等人顺毛的猫儿。倪云皎眼里有微微的笑意,对幼弟,他总是有耐心的。
此时他慢悠悠对倪云初说道:“易容丹药效不定,难以掌控,阿初,你可记得这个教训了?”
倪云初恹恹地应了,把头靠在男人的肩膀上,幽幽道:“兄长这般,在秘境里怕是更引人注目了。”
倪云皎道:“我等修士应以修为为重,耽溺于容貌,有何意义?”
倪云初朝他露出一个笑容。他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若是有人觊觎兄长,他一剑杀了就是。想必——兄长绝不会怪他的。
毕竟,他们可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了。这样想着,倪云初蹭了蹭男人的肩膀,换来男人安抚般的抚摸。兄长的毫无防备,让少年心底柔软得不行。
简凌则在倪云皎易容后呆怔在原地。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眼前的白衣男人,分明有着沐云师兄生前的模样!
除了修为不对,佩剑不对,神情气质,甚至都不像是转世重生,而是从记忆里直接活了过来!
*
须弥秘境比往日要热闹很多。很多散修不明所以:为什么一些大宗门弟子都聚集在此?
难道是各大宗门终于决定出手肃清魔修了么?
喜悦,猜疑,失落,期待,种种情绪,不一而足。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都有了更多的信心和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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