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和阮祎在度假村玩,阮祎小孩子脾气,贪玩,正赶上这几天没课,贺品安索性把人绑来了度假村的别墅。平时阮祎在屋里荣耀吃鸡,他到湖边散散步,钓钓鱼,活像地主大老爷和他娇生惯养的小儿子。
大老爷回别墅的时候,小儿子正盘坐在沙发上打排位。
——实在是太坑了,被队友追着大骂百里玄策大傻逼。
是挺傻逼的,贺品安立在门边,也不说话,就这么冷眼看着。
阮祎头发有点长了,刘海挡着眼睛,偏生不剪,耍酷。低头玩手机的时候顾不得酷不酷,拿根小皮筋儿扎个朝天的揪揪,露出的额头上还有几粒小痘痘。
还年轻呢,还是个孩子。贺品安心突然软了一下。
——然后他就想起了那张截图。
滚他妈的孩子。
他掰了一下自己的鱼竿。
金属内芯的旋转钓梢,上好的碳素杆身,能平地起钓五公斤强韧腰力的鱼竿,在他手心里柔驯顺服,乖乖地塌下了腰。他弹开手指,鱼竿瞬间复位,在空气里划出一道咻声。
阮祎听见了。他脊背霍地支棱了起来,像只仓鼠一样把手机藏在屁股底下,机敏地回头。
“您回来了!”阮祎忙谄媚地笑。
贺品安勾起一边唇角靠在门边,朝他的屁股努了努下巴:“玩游戏呢?”
贺品安给阮祎打过时间表,每天玩游戏的时间不能超过2小时。阮祎没皮没脸,但有一句话他真的没说错,贺品安真的把他当儿子宠,就差含在嘴里了。
“百里玄策你他妈傻逼啊!”麦里传出队友的大骂,“你他妈把人拉住啊!打不过还不知道跑吗,又他妈在那儿送人头!”
阮祎手忙脚乱地拾起手机,果然这么一小段时间,他的角色又死了一次。
“不玩了,”阮祎任性地开始挂机,“我爸回来了,不好意思,下了。”
退出来之前还隐约听见队友气急败坏:“你他妈几岁了还怕你爸?你他妈小学生啊!傻逼!”
阮祎不理,径直退出游戏,探头往贺品安身后看去,试图转移话题:“您今天钓了多少鱼,晚上有没有加餐的鱼汤喝呀?”
贺品安玩了两下鱼竿,似笑非笑地走近他:“有呀,老姜炖鱼,汤水新鲜。”
要完。
阮祎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贺品安生气了,而且非常生气。
贺品安这个人,一把年纪了,修身养性遛鸟钓鱼,等闲不太生气的。阮祎又爱逞脸讨好,有时候他心知小孩子玩的那套把戏,只是懒得拆穿,看小孩儿战战兢兢地卖两天乖,他觉得挺有意思。
但是说白了,这是两个人关上门来自己玩的情趣,度掌握在他老人家手上,过了火不行,泄露出去万万不行。
阮祎讨好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赤着脚站在地上,娇娇软软地往地上一跪。贺品安特别吃这一套,阮祎每次犯了错,绝对不等先生发火,从来主动跪得心甘情愿,跪得委曲求全,一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惹您生气了,但是您生气不需要理由,您罚我吧”的小样子。
可惜今天他注定讨不到好。
沙发上手机狂震。
贺品安坐上沙发,拾起了他的手机。阮祎以为他要查自己的后台开没开游戏,有些慌,想伸手撒个娇。却不想贺品安瞥了他一眼,往他身后抬了抬下巴。
那意思很明显了:跪远点。
阮祎心里没着没落的,慢慢往后蹭了几步。
贺品安并没有打开王者荣耀,而是点开了微信。
聊天记录明晃晃地摆在原地,贺品安抬了抬眉毛,手腕一翻,将手机反扣在阮祎眼前,吩咐道:“念。”——多余一个字都不说。
阮祎战战兢兢地探头看向屏幕,待看清了截图,脸色瞬间白了,眼神可怜兮兮地,盯着贺品安,讨饶。
贺品安眼神越来越冷,声音里都像带着冰碴,仍旧只有一个字:“念。”
阮祎战战兢兢,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声音小得像是自言自语。
“学长早。”
“你这发的什么呀?”
“姜刑,据说又爽又刺激,弄的时候欲火焚身,你不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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