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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晓倩的病症已经出现反复征兆了,她没有多少时间就要失去生育能力了,她想当妈妈,想有个孩子……”

“所以呢?她就应该去生个孩子是吗?”白慈几乎要笑了,他声如金石,责备中带着真气,“生个孩子,让孩子替她活下去,完成她未了心愿,帮她看世界是吗?母亲可以这么不负责任吗?你们生了他,把他茫然的带到这个世界上,早早的预知了他要幼年无父,长年无母,可孩子知道吗?那孩子愿意吗?一条生命可以乱生乱养吗?这就是初晓倩的心愿?这样的心愿你居然还做了帮凶是么?!”

白慈内心最冷漠,却也最柔软。

他不能接受任何不是因为相爱而诞下孩子的行为,不能接受孩子成长过程中的缺失和不完美。

“是,是我们自私。”白慈句句如刀,蔺怀安的嘴唇也不禁颤抖起来,他凝视他,咬紧了牙根,“我和晓倩的确只考虑了自己没考虑孩子,但你敢说你没有偏颇?你幼时颠沛辛苦,所以只拿自己的逻辑推己及人,你认为生命不值得,人间不值得,活着不值得,就算小乐生在父母双全的家庭里,但凡贫困了些,你都会替孩子不值得……

“你未曾为人父母,所以从不替父母考虑,你认为血脉延续无用,家庭一纸笑谈,你只追求你自己,你何曾理解过初晓倩像期盼节日一样期盼着孩子的出生,又何曾想象过加州的代孕机构的夫妻得知胚胎移植成功的那种欣喜若狂——人是期待新生命的,是期待新的轮回的,抚养孩子人力可为,但你不能因为自己的人生经历就否认所有生命的开始,初晓倩当时但凡有时间、有机会、有第二条路可以走,她都绝不会去代孕,你要跟我讨论伦理问题我说不过你,可是阿慈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冷血,这不是你讲堂上的公共辩论,你既然可怜每一个生命,怎么不去可怜可怜她?!”

蔺怀安声音激昂,最后一个字说出口时,甚至在宽敞的阳台上带出了回响。

时钟早就转到了国庆的第一天,按他们原定计划,现在应该已经在飞往新疆的路上了,可是他们现在在做什么呢?他们在自家阳台上因为旁人在吵架,不是之前的虚晃一招,是真真实实的在吵架。他们在干什么呀?

白慈鼻子一酸,撇了一下嘴,把目光转向别处,他静悄悄的问,“那我呢?”

或许这才是白慈想说的话,孩子已经生了,两个人再吵也没有用,之前的不过是白慈色厉内荏的铺垫刺探,兜兜转转,他终于问到了自己。

“如果你只是精子捐献,我不管你,可你要去给初晓倩的小孩当爸爸,你们之前订过婚,在很多人眼里你们才是一家人,来日初晓倩有一个不测,你还要接棒抚养权,蔺怀安,你告诉我,那我呢?你把我放在哪里?”

深夜的帝都光影靡丽,那一刻,蔺怀安分分明明的看见白慈的眼底有流光融入。

他的心一下子揪紧了,他没有想到白慈会哭,他明明是那种流血也不肯流泪的性格。他没有想到白慈会哭。

他想走过去抱住他,可他也觉得委屈,他开口,“你出国前的那个除夕,我是真心想带你回家的,想把你介绍给我家人的,我母亲和妹妹我都说通了,她们都等着见你……是你没有跟我走。”

那些在他看来已经有些久远的过去,重提时仍然有莫名的酸楚,“15年十一月,我和晓倩在四川遭遇地震,我当时肝脏破裂被压在废墟里,我生得无趣,死也无妨,是晓倩鼓励着我我才活了下来,转年二月她说要代孕,我也以为她在胡闹,可她拿着硬化症的化验单找我,我真的忍不下心,当时我父母催婚催得急,我是真的拖不下去了,晓倩就提出先订婚,给两个人一起打掩护……”

他咬着嘴唇,声音有几分哽咽,他说着指了指自己,一字一句,“阿慈,有这个孩子,是我对不起你,可但凡我能未卜先知,知道你会回来,我都绝不会这么做……”

失去爱人的人生活有多寂寞。

那种无望的,看不到尽头的日子,只有他自己支撑着自己,快乐失去生机,人生奄奄一息,他自暴自弃的顺从父母的安排,成全别人的心愿,等到孩子降落,他才惊觉,他是没法说服自己不去承担那个孩子的责任的。他也不想的,他和白慈千辛万苦的重新走在一起,可什么时候他们的当下也变得这样举步维艰?

声沉影寂间,白慈捻灭烟回屋睡觉。

沉入梦乡前他想起一句舞台剧的台词:罗密欧和朱丽叶的相逢一定是大凶,梁山伯与祝英台也一定不合。合,你要的就是世俗的快乐日子,一起洗脚吃饭的和谐节奏。

而爱情,是另一码事。

第29章

白慈的离职准备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本来秉持着契约精神,白慈是会和蔺怀安耗完两年再远走高飞的,但是不巧的是,第七年六月份的时候有人在校园网路上爆料某白姓老师的同性恋情,如果只是捕风捉影也就罢了,偏偏爆料人手握实锤,连白慈蔺怀安公寓在百悦居都挖了出来。

白慈是个何其注重隐私的人,立马找相熟的同事找到id揪出幕后黑手,最后确定那女孩是蔺怀安包养过的姑娘时,白慈简直有些啼笑皆非。他出手很快,事情也平得无声无息,加上他有意隐瞒,蔺怀安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也是那时候白慈加快了自己离开的脚步。

目的地他不确定,他只是想出国,具体做什么他也没想好,但自由撰稿人、独立记者似乎都可以,他在研究所学院这些象牙塔里呆久了,总想亲自出去看看得些一手材料,而不是拿着别人的二手拾人牙慧。

当他选定热战频发的中东时,还跟陆桓朝提过,陆桓朝当时有些犹豫,他的建议是可以尝试申请中东地区的外事工作,白慈虽然没有相关经历,但这些岗一直很缺。老师拒绝的意思很明确,叙利亚内战,周边国家也大多遭遇恐袭,他不希望他去,他希望他安全。

大概是陆桓朝的拒绝让他起了几分执拗,白慈向直接求助了他挂职的国际部主编。主编爽快的跟白慈推荐了旗下的新项目,是一个生活在全球的几百个专员系统,以现场视角报道当地新闻,说他如果旅居国外正好用得上。

这其实并不是最好的选择,白慈也没有真正的下决心。

按照他的做事风格,他应该把后路都留好再提分手的,可在第七年的初秋、在一场睡意迷蒙的性事后说出这话时,白慈算得上是一时兴起。

因为什么,他也说不好,要怪那就怪自己做了鱼,蔺怀安的飞机却要晚点吧。

这么多年藕断丝连,牵牵扯扯,也没见得到什么善果,他想,就这样吧,一时冲动也没什么不好。悠悠数年,梦中不过转瞬之间便过去了,那么美好的相遇相爱又如何呢,到头来还不是急转直下,走到这个地步。

只是他没想到,蔺怀安第二天要跟他耍无赖,他把自己的眼睛熬的通红,见他起床又伏低做小的去热早餐,白慈想何必呢,他何必呢。

他已经想不起和他们那些真正纯净的恩爱时光了,怨恨和焦虑歪曲了所有,他现在连蔺怀安飞机延迟这种事他都能在脑子里反复的拆解了,他没法接受这样敏感焦虑的自己。

白慈看着颓丧的坐在沙发里的蔺怀安,忽然间无可奈何,“我去中东不是因为老师,我只是想出去走走,散散心。”他用尽所有耐性好言相劝,眼底却是被搓磨的,显而易见的疲惫,“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好好冷静一下,好吗?”

蔺怀安应该是有预感的,他一向敏锐善察,对人心幽微的走向更是洞若观火,白慈不信对他两个人已经到尽头这件事看不出来。

蔺怀安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是不想认,不敢认罢了。半晌,他终于抬头,他问他,“如果我们分开了,你是不是就不会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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