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约定的时间到达餐厅。临时起意没能订到包厢，一公司的人分散在两个餐桌，点好菜，话题转到公事上。他正喝茶听旁边的人说话，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转头他看到一张熟脸，却又不记得在哪里见过。
“顾齐是吧，我是罗彦，白初的朋友。”
顾齐想起来了。他们曾经在某间酒店有过一面之缘。
桌上其他人投来不解的目光，罗彦道：“借一步说话？”
顾齐放下水杯，道一句“我回来结账”便跟着罗彦出去了。
“你可真是个好上司。”罗彦揶揄。
他们进到一间宽敞的包间。巨大的圆桌上摆满了菜品和酒水，用餐的人看似只有罗彦一个。
“你找的好地方，人多的要死。我为了腾出安静地儿，花三倍价钱才让这儿过生日的一大家子人挪走。”
顾齐看了眼罗彦玩世不恭的笑脸，无语。
两人各拉开椅子坐，罗彦一坐下就盯着顾齐脸瞧，顾齐被他看得很不自在，道：“罗先生，有话直说。”
“好啊。”罗彦打开桌上一瓶红酒，给自己和顾齐各斟了一杯。他兀自喝干杯里的酒，道：“过年那阵子，我问白初有没有把你拿下，白初不肯说，我又太好奇，这不就来问你了。”
没喝一口酒的顾齐脸先是一红，很快转为煞白，“罗先生喝一杯就醉了么，于总跟我是上下级关系。”
罗彦笑：“你这假装镇定的样子可真好笑。看样子你是知道白初喜欢的是男人咯？那你呢？你喜欢的是男人还是女人？还是都喜欢？”
顾齐起身欲走，罗彦迅速拦住他，“先别急着走啊。我没恶意，今天来是跟你讲讲我跟白初的事，顺便探探白初的底线。”
顾齐不理，罗彦使出杀手锏，“就算你对白初的私生活不感兴趣，你不想了解下他的人品么？我听说你跟他绑在一条船上，不怕他哪天求而不得跟你同归于尽？”
这段话成功让顾齐回头看他，顾齐坐会回到椅子上，脸色恢复如初，“好啊，你想说什么？尽管说。”
罗彦不禁鄙夷起顾齐，更幸灾乐祸。看，于白初在他心心念念的人眼里不过是个利益道具。
罗彦双手交叉着撑住下巴，一脸玩味，“白初的人品可是相当差劲。”
顾齐抿嘴笑。
“我跟白初中学就认识，焦不离孟，孟不离焦，高中时我们第一次做了，你可以用初恋来形容我们。白初那会儿非常叛逆，整天惹是生非全是我给他打掩护，他离家出走身上没带一分钱也全是我在养他。”
“你知道我们这种关系没办法得到父母和社会的认同，尤其我家里一直催我谈正经恋爱，我就跟白初和平分手了。分手后我拿白初当兄弟，白初却在圈子里败坏我名声，骂我不负责任，当然这些都是我后来知道的。”
“前两年经济不好，我家里生意出了点事儿，我满心期待的找白初帮忙，他不仅不帮还对我冷嘲热讽，也就在那时我知道白初到处散布我谣言。他一边造谣还一边跟各种人鬼混，你随便去个gay吧问问，没有人不知道于白初这号人物。”
顾齐点点头，“还有么？”
罗彦煽风点火道：“我们都是跟他有过一段的人，也算立场相同，我这个人重情义，不想看你被他骗。另外我听说白初最近在给你们公司物色买家，你要知道他那种人只求自己利益得到满足，不会管你们这些中层管理的死活，我可以买下你们公司让你留下来。”
“会升职么？”
“你想要什么职位就给你什么职位。”
“罗先生你可真爽快。”
“我这人向来做事不黏糊。”
“好，我明白了，失陪。”
顾齐起身欲走，罗彦急了，拉住顾齐，“等等，你什么意思？”
顾齐挣开罗彦的手，“你的话漏洞百出，并不能让我信服，这就是我的选择。”
罗彦感觉自己被耍了，“你胡说什么？”
“你先说跟于总是初恋，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后面却用‘不正经的恋爱’来形容你们的关系。抱歉，如此心态与人交往，只能证明在你心底你既轻贱这份感情也轻贱他，这的确是不负责的渣男行为，不管于总后来有没有诋毁你他都没有说错。”
“而以我跟于总共事多年的经历来看，他并不是一个爱嚼舌根的人，不然他不会取得今天的成就。最后从你今天的表现来看，你做事目的性、功利性太强，对完全不了解的人都能许诺任意职位，这太儿戏。罗先生，离开了家族光环你会拖垮自己的。”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敢这么不留情面的批评他，罗彦气得眼睛发红，咬牙切齿道：“小子，你知道你惹得是谁吗？”
“惹的是谁又如何呢？谁人不知，我的靠山是于白初？你找我对付于白初就是因为你自己对付不了他吧？”
“……”
“失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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