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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 14 初恋

传闻是传闻，真相是真相，传闻传再好听，也不会变成真相。就像杜毅不是真的爱苏秀真，而他对杜麒玉的感情，也不仅仅是父子情。

忍耐变得越来越艰难。因为他听到了一些事——杜麒玉谈恋爱了。早恋早就不是什么大事了，但杜麒玉一直瞒着。杜毅对他什么都好，就是对男女之事唯恐避之不及。但是这个年纪的男孩，正是荷尔蒙迅速增长又无处散发的时候，而且杜毅越不准他做的事，他反而越想试试。

他跟尚兰君是在一次课外教学活动上认识的，美术课到课外写生，是三个班一起上的。尚兰君从小就学画，什么素描水粉都是信手拈来，美术课这种程度自然不在话下。她不喜欢太热闹，所以自己在湖边找了个地方画。杜麒玉本来在跟别人打打闹闹的，不知怎么看到了坐在湖边安静画画的尚兰君，心生好奇就凑了过去。

杜麒玉说你画的真好看，尚兰君回头一笑，带着女孩子特有的温柔和娇俏，大方地说谢谢。杜小少爷的荷尔蒙突然就找到了归属，他在这个瞬间毫无缘由地就喜欢上了尚兰君。之后就是各种幼稚的追求攻势，他没追过女孩，只会一个劲儿地送礼。平时杜毅又对他的用钱毫不节制，他竟然一砸就砸了二十来万，给尚兰君送了各种名牌包和手表。高中女孩抵挡不住这么直白的物质诱惑，更何况尚兰君的家境在这所学校里只能算底层了，她父亲开了间小公司，倒也能给她母亲买得起几个名牌包，但光是杜麒玉追她的这个月，就收到了两个Hermès的包，这种攻势，她抵挡不住，很快就从了。

虽然杜麒玉很努力地想瞒，但他怎么可能瞒得住，就算杜毅不派人暗中跟着他，就他那刷卡的金额也足以让杜毅起疑了。杜毅很快就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连杜麒玉哪天在哪家店买了哪个包他都一清二楚。

杜毅很生气。作为父亲，他为儿子的不听话而生气。作为爱慕者，他彻底打翻了醋坛子。

周五下午，杜麒玉依依不舍地跟尚兰君腻歪着告别，两人都走到校门口了，还牵着小手依依不舍的。本来这周杜麒武答应杜麒玉来接他回家的，但杜麒玉似乎看到了一辆不属于他哥，但又很眼熟的车。他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尾号10的迈巴赫。像被闪电劈到一样，他迅速抽手，忙不迭地跟尚兰君说再见。

那是他爸的车。

杜毅盯着校门很久了，他让杜麒武不用来了，也没让司机接送，亲自开车来校门口等着。直到看到杜麒玉和一个女孩手牵手说说笑笑地走出校门的时候，杜毅倒吸了一口气。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攥得发白，硬咬着牙才忍住了冲下去赶走那个女孩的冲动。

显然杜麒玉也发现他了，这时候他才从车上下来，挤出一丝微笑。只有杜麒玉才知道，那丝微笑有多怪异。

“爸爸…”杜麒玉知道大事不好了，做了坏事被抓现行的忐忑和羞耻搅得他浑身难受，连站在杜毅面前都让他害怕。

“上车。”杜毅打开后座车门，杜麒玉只好乖乖上车，杜毅跟在后面也上了后座。

车门嘭的一声关上，顿时狭窄的空间压得杜麒玉喘不过气来。

“谈恋爱了？”杜毅紧盯着杜麒玉，看得他浑身发毛。

杜麒玉不敢出声，却又不敢否认，内心挣扎了一下，默默地点了点头。

“你能不能给我省点心，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转眼就忘。”杜毅说话的音量依旧不大，却有毫不掩饰的怒气。

“可是那么多同学都有谈恋爱啊，也不是什么大事了…”杜麒玉越说越小声，他是不服气，但他的气场怎么也不可能压得过杜毅。

“别人谈你就要谈，别人考一百分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积极。”杜麒玉的顶撞让杜毅心情更差了，他捏住杜麒玉的下颚，强硬地让他看着自己，“给我分了。”

“凭什么要分！？”不出意料的，杜麒玉炸毛了，“你15岁都当爸爸了！我15岁谈个恋爱怎么了！”

杜毅把杜麒玉的手握在自己手心，他只是把身子靠过去了一点，都让杜麒玉被这股强硬压得透不过气。他按捺着要爆发的火气，低声说：“这事我能后悔一辈子，我不会再让你也后悔。”

杜毅极少对杜麒玉犯狠，他已经被他的态度吓到了，像一头蛰伏的雄狮，随时都会撕碎他。但小孩的自尊心也很倔，他硬着脖子跟杜毅扛着，“我只是谈恋爱而已。”

“谈恋爱？你以为她真的喜欢你？你给他花出去二十多万，明天要有人给她花三十万，她转眼就跟别人走。”

“你瞎说！”杜麒玉强烈地感觉到受了侮辱，“她不是这种人！”

杜毅冷笑一声，“不信的话，要不要试试？”

杜麒玉的手被杜毅紧紧的攥着，握得骨头都要碎了一样。杜麒玉忍着痛一声不吭，怒气冲冲地瞪着杜毅。杜毅的愤怒藏得比他深的多，他掏出手机，看着杜麒玉拨通了电话。

“陈行长。…是我。那张黑卡的副卡给我停掉。…对。…没有时限，直接停掉。…”杜毅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杜麒玉，看着他脸上无处隐忍的惊讶和愤怒。

“你的卡停掉了，以后每个月给你2000现金，你自己看着办。”

杜麒玉咬牙切齿地说：“好。”

杜毅一旦要出手，必然是会做到滴水不漏，不达目的不罢休。他还去找了宋西鸣，这人跟了杜毅很多年了，手里有省里大大小小十多家大饭店。宋西鸣在外面也是有头有脸的爷，可面对杜毅他恨不得给他提鞋，跟了杜毅十多年，是杜毅亲手把他从一个落魄的穷小子提拔到今天的地位。

宋西鸣的脑袋特别灵光，情商高得很人精似的，还长得一表人才，戴副眼镜整个一风雅儒商的气质，其实却是个花心大情圣。他不找少爷小姐，专门找年轻男女玩感情，追人的时候花招百出，千万宠爱都不在话下，但玩腻了说走就走，毫不留情。更神的是被他甩了后好不离不弃情愿做个“小妾”都不愿离开的，也大有人在。

这次杜毅来找宋西鸣，自然是为了杜麒玉和尚兰君的事，有宋西鸣出手，他不怕尚兰君不劈腿。宋西鸣听了杜毅的意思有些哭笑不得，这不是叫他去勾引小姑娘嘛。不过既然能找到他，就说明杜毅对这个事势在必得，不容失手。

“杜先生，您这是要我去做牛郎啊。”宋西鸣嬉皮笑脸地给杜毅倒酒。

杜毅点点桌子让他少倒点，“牛郎都没你这本事，最近还跟那小姑娘在一起？”

“哪个小姑娘？”宋西鸣是真不知道杜毅说的是谁，他身边的小姑娘小男孩换了一批又一批的。

杜毅斜眼看他，“算了，不重要。总之这事不能给我办砸。”

“杜先生吩咐的，我把自个儿砸了都不能把事办砸不是！”宋西鸣拍拍胸脯，“给我两天，保证她死心塌地！”

第二天，尚兰君从补习班回家的路上，被一群小混混堵在了巷子里，然后宋西鸣就“碰巧”路过那里，给尚玉君解了围。

宋西鸣温柔起来的时候，能把千年寒冰都给捂化了，所以他提出要带尚兰君去吃个饭压压惊的时候，尚玉君想都没想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