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尧,”他指了指副驾驶,“先上车。”
声音带着一点倦怠,比电话里的听起来还要酥。
纪尧呼出一口白气,胸口咚咚地跳个不停,在原地站了两秒钟才回过神来,三步两步绕到另一边,开门上了车。
他走路的时候有点同手同脚的,不过好在秦轩看不到,不然就丢人了。
“冷吗?”秦轩问道,体贴的向纪尧伸出了一只手,姿势像是小孩子讨要零食一般。
纪尧正把手贴在脸上取暖,并没有注意到秦轩的动作,只是摇了摇头,客气地回答了一声“不冷”,语气礼貌得像是在接待客人,一点也没有了往日的黏糊劲。
这让秦轩有点不大满意,他干脆主动扯过纪尧的一只手,紧紧地握在了手心里。
“手这么凉,还说不冷?”他问道,语气像是在教训秦烁。
纪尧有些僵硬地抽了抽手,奈何秦轩握得紧,他不仅没抽动,还差点在惯性的作用下整个人都被拽了过去,万一有那么一点把持不住,整个人就要扑进秦轩的怀里了。
他像个不知所措的女孩子一样拒绝道:“秦先生,你别这样……”
而秦轩明知故问:“哪样?”
纪尧沉默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动手动脚的……”
秦轩觉得这个回答挺有意思,暗自在心里偷笑,直到笑够了才善心大发地松开了手,还不忘在分开之前轻轻蹭了蹭纪尧的手背,那一片皮肤凉凉的,摸起来有几分舒服。
“先说好,我可没动脚啊。”他有些开玩笑似的说道。
“好好好。”纪尧的回答十分敷衍,显然是不想跟他理论。
秦轩本想就此放过他,有什么事都先进了屋再说,在车里坐着干什么都有种耍流氓的意味。但是看着纪尧一脸紧张的样子,心里又免不了觉得有些好玩,忍不住又叫了一声:“纪尧?”
“啊?”
“你脸红了。”秦轩说道,说完还故意笑了一下。
纪尧立刻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道:“天冷,冻的!”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秦轩也学着他说道,“往哪开?”
纪尧举起手指向一条不起眼的小路:“那那那。”
“你这个指挥方式也是挺独特的。”秦轩又笑了。
等到人终于到了纪尧家里,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仅有点街道边招牌的灯光照进来,但也看不清东西,几乎不起什么作用。
屋子里边没开灯,黑漆漆的,墙边还有不知名的电器亮着小红灯,像一对黑暗里的小眼睛,秦烁被吓得够呛,紧紧搂住了秦轩的脖子,差点把他的爸爸给勒到窒息。
“宝宝害怕。”他把脸贴在秦轩的脸侧,撒娇道。
秦轩毫不留情地嘲笑道:“你怎么这么胆小啊,以后怎么交女朋友啊?”
秦烁嚎了一嗓子,向着纪尧伸出了手,企图在他那里寻求到一点安慰,同时还轻轻喊了一声:“哥哥!”
可惜纪尧对家里的布局了如指掌,这会儿正在黑暗里换着鞋子,根本没注意到身后的情况,即使听见了他说话,回过头也只看见一片模糊的人影,并没有把秦烁接过来。
秦烁觉得自己似乎失宠了,心里非常难过,抽了两下鼻子就要掉眼泪。
好在秦轩到底是他的亲爸爸,随便拍了拍他的后背,又在脸上亲了一口做安慰,才伸手按下了墙边亮着绿莹莹灯光的开关。
天花板上的圆盘灯立刻亮了起来。
纪尧刚好换掉了鞋子,正要回头找秦家父子,一转身便愣住了。
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看清了秦先生的脸。
秦轩的眉毛非常好看,像极了游戏里人物的眉形,就是有那么一点杂乱,纪尧忍不住在心里帮他修了修。
他的下巴上还有着一点发青的胡茬,算不上邋遢,倒是增添了一点生活气息,十分符合一个工作繁忙没时间刮胡子的单亲爸爸的形象。
纪尧突然觉得有些亲切,记忆中小时候他的爸爸好像也是这幅样子,便鬼使神差地抬手去摸了摸秦轩的下巴,硬硬的胡子刮着指腹,有点痒痒的。
秦轩挑了挑眉毛,把这个行为视做了□□裸的挑衅。
“纪老师,”他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嘴唇,“你还欠我亲亲呢。”
纪尧楞了一下,选择装作没听见,转身给秦烁找小拖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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