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儿,褚儿啊。”陆老妈子抱着电话直哆嗦,“你们俩,你们,你们……”
林明褚无奈道:“我二十三周岁,他三十二周岁,有结婚证,不违法。”
陆辰:“……谁主动的?”
林明褚的脸又开始烫:“我。”
陆辰越发觉得,祖国这六十万平方公里可真是一片神奇的土地。
“哎呀反正,见面再跟你说吧。”林明褚不自在地咳了两声,“贺连祇隔一个小时让我给他打一个电话呢。好啦我挂啦!”
陆辰抱着被挂断的电话,风中凌乱。
本来只是想打探一下战况,结果猝不及防被拍了一脸狗粮。
陆老妈子感觉,自己的脸现在就一表情包:已婚人士,已婚人士.jpg
林明褚只踢着拖鞋就出了房间门,他手机快没电了,想去前台借个充电器,却生生在大厅愣住了。
“明褚?”来人露出惊讶的神情。
林明褚怔愣片刻,也笑了起来:“尤一?”
尤一和林明褚是高中同学,当年文理分科可巧,和陆辰一起,他们三个分到了一个班。男生的友谊来得简单,三个人在一场年级篮球友谊赛里配合默契,赛后约了顿串儿,革命友谊算是打下了基础。彼此又都挺玩得来,关系也就越来越铁。
后来,林明褚高三那年跟着林亚去了加州,假期回盐则一般都是找陆辰霍霍几天。因为尤一并不在盐则念大学,他们见面的机会也就不是很多。
不过见面总还是有的。
三年前的暑假,尤一也凑巧回了盐则,那天三个人都喝了点儿酒。陆辰昏昏睡过去。尤一揽着林明褚,红着眼睛在他的肩上啄吻了一下。
酒量差如林明褚,当下一瞬间也醒了七分。
“明褚……你,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尤一靠着座椅,闭着眼喃喃,“明褚,对不起……今儿晚上,翻,翻篇儿……咱们,还是,好兄弟……”
林明褚看了看两个不省人事的哥们儿,一个头两个大。
尤一对他的心思,他是在出国前就察觉到了的。只不过……
林明褚苦笑着爬起来,结账,叫车。
虽然他早就跟林亚女士诚恳地交谈过他的性取向问题,但除了兄弟,他的的确确对尤一没有别的意思。他们关系好,他不愿意因为这么点矫情事儿断了几年的情分,只希望尤一慢慢淡了这份心思。
再后来,两个人真诚地交流过一次,那之后,尤一确实没再表露过那方面的意思。
他跟林明褚敞开了说这事儿,或许是当年玩儿得太好太亲近,就生出了些绮念的错觉来,现在差不多已经没那个心思了。林明褚也笑着说兄弟是肯定不会断的,不喜欢他了最好,要真喜欢——那你只能失恋了,兄弟爱莫能助啊!
尤一说的是真的。
长大后再仔细地回想对林明褚的心思,多半是青春期里横冲直撞的荷尔蒙作祟。高中的时候朝夕相处,关系自然要比他人亲近些。尤一是个洒脱而知情知趣的人,喜欢的时候就是纯纯粹粹地发乎情,知道林明褚无意也就止乎礼,转而慢慢调整自己的心态。
青春期那些个微妙的东西任谁都说不准,但他们一起度过的高中时光和情谊都是不会变的。该朋友还是朋友,该哥们儿还是哥们儿,多大点儿事儿。
或许这就是他们能成为朋友的原因吧,都是一样性格的人,又酷又洒脱。
两个人甫一碰面,久别重逢的惊喜和讶异扑面而来。
“明褚,你怎么在镜川?没有回盐则吗?”尤一先问了这句。他其实也是偶然来镜川这边给家里办事,没想到在下榻的酒店遇到了林明褚。
林明褚轻咳两声,贺连祇清冷温柔的俊脸浮现在脑海里。
“陪人出差来的。”林明褚的眼角飞起一抹红,笑得调皮,“家属身份。”
尤一见他脸色绯红,再看看他身上明显大了两号的男式衬衣,心下猜到了几分,却只笑道:“林总现在也是忙人了啊。”
“去你的。”林明褚笑道:“你呢?怎么也在镜川啊。”
“我爸让我来镜川替他拜访一个老师,过几天就回盐则。”
林明褚点头。他冷不丁地低头看了看自己,酒店的拖鞋,贺连祇的衬衣,头发好像也乱糟糟的……
“咳咳,那个,我先回去收拾一下。”林明褚挠了挠头发,有些不好意思。
“明褚。”尤一突然叫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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