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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站住了,打了两个饱格,嗑嗑吧吧地说:“瞧——不——起我,这点酒——算什么,头几年我——喝这两倍也——能回家。”大姐一听这老三是喝多了,平时从来不这样,看来拦是拦不住了,反正离家也不远,四十里路一个多小时就能到了,要走就走吧。

老三骑着自行车上路了,天色已晚,但路还能看得见,天一黑这路上也没有个人影,就他自己边骑边唱,东一下,西一下的,车子在道上画起了弧儿。大约骑出十里地,后面来了一个骑摩托车的,这位好像也喝了点酒,隐约看见前面有个人,东一下,西一下的,他想超过去,于是加了油门,没想到两个人还没躲开,摩托车把自行车撞了,老三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大头朝下,躺在路边的坑里了,自行车也变了形。但没想到的是骑摩托车的男子撞了老三之后,自己竟然被压在了摩托车下,脑袋卡在底下,不吭声了。半个小时过去了,两个人没有动静。这时路上过来一个人,看见这里出了事,就上前看了看,老三说话了:“这是哪呀?”那人一看人还活着就把他从路边的坑里拉了出来,天黑也没太看清,用手一摸只是觉得老三头部有什么东西粘糊糊。那人一下子醒悟了,是流血了,于是急忙问老三叫什么?家在哪?老三说他去了姐夫家,姐夫叫李大吹,恰好这人认识,于是说,你先在这等一会儿,我去找人。过了一会儿,李大吹带几个人来了,一看正是老三,这时他们才发现摩托车底下还有一个人,急忙一块送去了医院。老三头部撞了个大口子,缝了七针,腿也撞坏了,小腿骨折,得住院治疗,这一下花八千多块。可那个骑摩托车的男子就更惨了,据医生说,脑部受到重撞,有可能成为植物人。那个男子的家属也来了,并上告了,老三得和人家打官司,可法院说最好等当事人醒过来。看来这官司也不好打,骑摩托车追尾变成了植物人,虽说老三在前面挡了路,但双方都是酒后驾车,而且又都受了重伤,这官司怎么打呀?老三出院后,也不如以前明白了,听话也听不太明白,好像是伤了大脑,里面也没怎么检查就给缝上了,原来打算买车马的钱也搭进去了,还欠了四千块的债,小两口十几年的家底一下空了。现在三媳妇也不爱说话了,总是静静的,日子也变得艰难了……

第17章 苦难经历

对于老张家来说苦难总是挥之不去,总有让人又痛又恨又无奈的事发生。老大、老三现在都已经成了秋天中一颗在风中飘摇的小草,和命运做着无力的抗争。现在老四又有接二连三的霉运袭来,让人防不胜防。去年年初时张老四经他老丈人的什么亲戚介绍,找了个修路的活,说是到年底能给他六千元,当时大伙都挺羡慕的。一年下来,说是年前钱没到位,年后再看看,过了年再去要,人家说包工队赔钱了,没有那么多了,只能给两千元钱,但现在没有,先打个欠条。他亲戚为这事也愁坏了,但办法都想尽了,可没人能管,也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到人家,如今这一年的活算是白干了。不久老四这事就被传为了“一年义务劳动”。今年又有人给介绍了一个砖厂的活,据说也不少挣,可谁想到这次经历更可怕。他当时和村里的另一个人一起外出打工,去内蒙的一个砖厂,干一段儿时间之后才知道,这砖厂是个黑工厂,手下有一帮打手,来干活的没有能拿回钱的,而且一般来了就别想轻易走,除非你受伤干不了了,再像扔死狗一样把你扔出去,你要命大就活着回去了。张老四和村里这个人一知道这情形,差点吓死,他俩每天都累得要死,曾偷着跑了一次,结果被工头手下发现了,打了一顿,过了很长时间,被看管的松了些,两人又横下一条心偷着跑了,这次是幸运的,成功了,但身上一分钱没有,这么远的路,只能用脚量,走路不是让他们两犯难的,发愁的是吃,没钱吃什么?不吃哪有力气呀?万一被发现了,被追上呢?真是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儿,这正是快秋收的时节,玉米都能吃了,他俩就在地里烤玉米吃。累了就在玉米地里睡一觉,然后也不管天亮不亮就继续往前走,后来脚也走出了大泡,行李也拿不动了,扔了一些,前后一共走了二十五天才回到家,据说走了上千里路,好几次都走错了,现在能回来就不错了,他俩这段经历都被传成佳话了,说是新时期的“二万五千里长征”。 2002年这个张家谁都不愿意回忆的年份终于过去了。新的一年开始了。

第18章 又一次偷粮

2003年是个难得的好年景,村里大户钱家投了大本钱在庄稼地里,准备打一场盼望已久的胜仗,他家人口多,分的地也多,再加上自己承包点足有四十亩了。一下子种了三十亩黄豆,剩下的种点土豆、玉米、葵花等。忙过了一春一夏,离秋收的日子只有两天了,这种期盼的日子,既紧张又甜蜜。钱家长孙阿文天天去看黄豆,天天陶醉在这一片黄澄澄的金子般的世界里。可等到去地里割豆子时,全家人都傻了:足有五亩地黄豆都没了,只剩下一些零碎的散落在地里,阿文顿时就急了,尽管这么注意,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疯了一样的冲向地里,从这头跑到那头,急得眼泪就在眼圈里,嘴角也不住地抖动,双手抱着头无望地蹲在地里,他怎么也想不起来这能是谁干的,因为他平日里也没得罪过谁。一时间他什么都忘了,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这种事,又怕谁再来报复他。还是媳妇提醒说:“快,快去报告社长,让他给查一查,要不等秋收一开始就没法查了。”啊文这才起身事情告诉了社长,社长说:“你们先回去吧,我会派人查的,你们放心,如果是咱们村的,我肯定能查出来。”当天夜里,社长就带着几个人开始调查。经调查得知,昨天夜里很晚的时候,有人去了张德立家,后来张德立也出去了,当时谁也没注意这事。但张德立家没有豆子,况且他现在的身体也不好,不可能是他干的。社长想来想去:这事跟张老大肯定脱不了干系,就从他那下手,张老大的老丈人是邻村的,家里有两个儿子,日子过得也不好,两个儿子都没娶媳妇,他家的嫌疑最大。再说,张老大年青时就曾多次偷钱富家的东西,偷了就转移到老丈人家去,村里有熟人都看见过,只是没当场抓住而已。如果这事真是张老大勾结老丈人干的,那我可不会轻饶他,上一次偷我爹家的鸡吃,我把他修理了一顿,这回他还敢,可真是不想活了。当晚,社长赶去了邻村,调查了一番,但并没有发现什么情况,社长寻思:难道这次货物转移了?

第二天,接着调查走访,心里着急:今天再找不出来,明天就秋收了,想查也查不到了。就在大家没头绪的时候,突然有人来报:马万家也丢了五亩黄豆,而且地头留下了四轮车的车印。这下案子可大了,又来一起偷黄豆的,会不会是同一伙干的呢?社长对着村里的大名单,一个一个地排查,最后还是落到张家哥几个身上,除了他们,别人不敢这么干。不是张老大能是谁呢?社长想了一会儿,站起来说:“咱们这样,小王你去邻村盯着张老大的老丈人,小李你去王二家盯着,他们住的近,平时肯定有联系,小赵你去后村盯着张老四的老丈人,小刘你去盯着张老三,我就不信发现不了什么情况。大家行动吧,中午回来向我汇报。”

大家走后,社长媳妇忍不住了说:“你说会不会是张老四他老丈人,那人我见过,说话吹吹轰轰的,一看就是个不怎么地的人。”

“你就别参和了,做点饭菜,中午他们几个得在咱家吃。”社长说完又琢磨起来。不到十点钟,小赵急冲冲地跑了回来,刚一进屋就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社长——,有情况。”

社长急忙上前问:“快说,什么情况?”

“我看见张老四的老丈人家的园中里用柴火盖着一堆黄豆。”

“你看准了?”

“准了,我亲自去看的,他家刚才好像没人。”

“好!干的好!马上叫几个人,咱们去他家。”

社长带着几个人来到了后村,找到了刘社长,一起来到张老四老丈人家,他家姓孟,家里有一台四轮车,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有点傻嫁给了张老四,儿子还没结婚。孟老汉在村里手脚也不老实,总偷点这偷点那的,村里人也很恨他。自从他和张家结成亲家后,好像找到了知音一样,工作起来还多了几分“默契”,偷起东西来也可以相互掩护,成功率极高。要不然张老四也不会一年什么也不干,生活还能维持挺好。只是这几年年景不好,没什么偷的,所以张老四才外出打工,可今年年景又不错,所以两家就又合作了。十几个人进了院子,扒开柴垛,柴火垛下面一大堆黄豆,足有七八亩地,孟老汉还没来得及分辩,派出所来了就把他抓走了。可社长一想,不对,丢的是十亩地黄豆,这才七亩左右,还有三亩哪去了?经派出所民警审问,孟老汉说出了实情,偷钱立文的五亩是张老大和张老四合伙干的,偷马万的五亩是张老四和王二合伙干的,王二与马万家有点仇,据说是因为借贷的事。那三亩地黄豆在王二家的仓房里,王二怕秋收时不好往家拿,又怕孟老汉到时候赖账不给,就放在自己家仓房里了。这时,派出所也派人去了王二家,经搜查,王二已经打了两亩黄豆都装进了麻袋,就剩下一亩没打,黄豆杆也烧了大部分,如果再晚去半天,肯定什么也找不到了。就这样,一场偷庄稼的大案破获了。张老大、王二各被罚款三千元,张老四被罚五千元,孟老汉被罚款四千元,偷盗的黄豆被没收,赔偿钱立文五千元,马万五千元。这事一公布,张家在村里更没有了立足之地,大伙看见就说:“邻里邻居的住着,干点啥不行,咋就没正事呢?”

阿文的损失找回来了,但得罪了张家哥几个,怕是没好日子过了,这年冬天,阿文家的大黄狗丢了,十几只鸡也全被偷了。他知道是张家哥几个干的,但没办法,希望这几只鸡能缓和一下他们之间的矛盾,今后相安无事也就行了。马万家有钱,但与王二家的仇算是结下了,恐怕一时不会有什么缓解的可能,马万就等着遭殃吧……

第19章 尾声

2004年的北方是个暖冬,好像多少年了也没这么暖和过,阳历还不到三月雪就开始化了,化得到处泥泞不堪,人们出来进去弄得屋里脏兮兮的。这个时节农村仍旧是没什么农事可做。除了少数有点头脑的去干点小买卖外,大家都喜欢聚到一起打打麻将来消磨时间。

张老大也同大多数人一样,在牌桌前打发他的“逍遥”的日子,但他不能像别人一样玩,只能过过眼瘾,尤其喜欢在女人前展现自己残存的魅力。但他的魅力已经不能吸引人了。有一次,他在李望媳妇后面看人家玩。看人家打错了一张牌就说了一句:“打那张能对吗?”李望媳妇一直牌运不好,现在输了不少,张老大一句话让他气不打一处来,回头瞪着他大声说:“你玩还是我玩,一个大老爷们看一群妇女打牌也不嫌磕嗔。要不是你一直坐这,我也不能输这么多。”

张老大一听火了,站起身来,下了地,用手指着李望媳妇说:“就你那臭手,打到明天也是个输。”

李望媳妇看张老大还敢反驳,也急忙下了地,指着张老大的鼻子就大骂:“就你那样的好,成天围着女人转,像个狗似的闻来闻去的。”张老大刚要张嘴。李望媳妇接着骂:“你要说啥,说你没闻是不是,大家伙谁不知道你呀,好事都让你干尽了。”

张老大一看跟妇女干下去没有好果子,只好快点溜走,再不走如果被她挠了就没法向媳妇解释了。弄不好还不被人反咬一口,算了,谁叫咱没脸呢,非得看人家玩,还非得显摆呢?

这年秋天他家二丫结婚了,最终还是嫁给了给她买手机的那个对象。结婚那天,张家是热热闹闹的,院里屋里满是人,大门外也停了几台四轮拖拉机,车前都挂着大红花。新郎官西装革履,手捧鲜花,在人们的陪同下,快步走进了张家小院。没什么太多的礼节,进屋后给小媳妇行了大礼,看到了早已打扮好的二丫,还别说,长头发一盘,装饰几朵小花,小脸看起来还真是不错,雪白的婚纱使二丫更显高贵了许多。新郎接走了新娘后,张老大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多年来的奔波劳苦就是为了孩子,现在二丫有了归宿,他也就放心了。剩下大丫以后再说吧。

这年冬天,张老大得了脑血栓,卧床不起,小媳妇和大丫照顾他的起居。才五十九岁他就重病缠身,而且支撑不了多久了。

腊月二十九,当各家都准备过春节时,张老大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他不愿意离开的亲人。张老大在弥留之际,用微弱的声音对小媳妇说:“我走后,看到中意的,就再走一家。孩子都大了,以后的事你能做的就帮帮,不能做的就让她们自己看着办吧,一切顺其自然吧……”张老大似乎还有一点儿什么没说出来就咽气了。全家都陷入了悲痛之中。

张老大这大半生是起起伏伏,历经磨难,但穷苦农村人身上特有的一种坚强和乐观支撑着他度过每一个不幸。时间不会因任何人的得意或失意而稍有停留,因此一切终究将过去。过去的已经过去,失去的就不会再来,也许语言的尽头真的是音乐的开始,所以凡人对生活的感悟鲜见豪言壮语,更多的时候,只是暮春夜月下的花间弄笛,颤颤迎合着心灵最深处的律动……

这些的故事都是发生在我身边的,这些穷苦的老百姓没过多少好日子,他们的生活中更多的是苦难,农民吃得苦没人知道有多少,但他们只要有一点生活的希望就从不放弃。生命的艰辛、生活的苦难,无不让人却步,而又无不让人神往。哪能处处都是平坦宽阔的大道,哪有事事尽如人意的人生。回首生活,回到现实,你就不难发现:其实只要你还活着,就是对生命的珍惜,就是对生活的最好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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