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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敬华醒来时，司徒律已经不在房间里了，房间里还弥漫着浓烈的麝香味，杨敬华闻了后只觉得一阵阵反胃。

或许是出于报复的心理，司徒律并没有为杨敬华清洗。

杨敬华能感觉到，从后面流出来的，那些混杂着他鲜血的、肮脏的液体。

令人作呕。

“真脏啊······”杨敬华失神的喃喃说道。

可是他没有时间悲伤，端木熙还在等着他。一个晚上没回去，端木应该是担心他的吧。

他只能忍着腰腹部的酸痛感，急急忙忙的用床单擦拭□□，即使他真的很疼。等到□□不再有液体流出，他才敢穿上衣服，将身上的痕迹都掩盖住。

可是他明白，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就像是白雪覆盖于淤泥之上，雪再洁白，也掩盖不了他的不堪。

有些痕迹，消失了，并不代表他没有存在过。

幸好司徒律说话算话，杨敬华在床头看到了司徒律留下的附魂盘，杨敬华收好附魂盘，脚步有些踉跄的向外走去，这个地方，多一秒他都不想留。

本来以为会受到阻拦，可没想到竟然一个阻拦他的人都没有，杨敬华出去后打了一辆出租车，向端木家驶去。

望着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司徒家，杨敬华想，他这辈子，或许都不会再踏入司徒家了，这个让他身陷囹圄的地方。

然而命运就是如此的可笑，当你以为你逃脱命运的掌控时，殊不知，你所以为的，只是当局者迷。

······

端木熙没想到这一次去神龙家取回胎发竟然如此顺利，看着章轩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即使神龙家不欢迎他，他还是在神龙家停留了一天一夜，只是为了，这里有章轩生活过的痕迹。

回去的路上，端木熙却感到莫名的心焦，那一瞬间，他想到了杨敬华，可是通过锁灵戒他并没有感觉到杨敬华有受伤的迹象，又不禁放下心来。

或许等到复活章轩后，他真的该好好休息一下，不然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神经兮兮了。

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凑巧，将两人的轨迹牵扯在一起，剪不断，理不清。

杨敬华前脚刚进入端木家，后脚端木熙也回到了端木家，杨敬华甚至来不及清洗自己的身体。

端木熙惊讶于杨敬华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扑上来抱住他，可是这点惊讶很快便被看到杨敬华手中的附魂盘的喜悦给冲淡了。

因为欣喜，所以他没有看到杨敬华憔悴苍白的面容，也没有看到杨敬华摇摇欲坠的身体，更没有注意到杨敬华的异常。

没有发现，或许是因为从未在意。

端木熙从杨敬华手中拿过附魂盘，想要给杨敬华一个拥抱，却被杨敬华不着痕迹的推开了。

若是以前的杨敬华，肯定会欣喜的回抱住端木熙，可是如今，他觉得自己连碰一下端木熙都是在玷污他。

对上端木熙有些讶异的双眸，杨敬华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露出一个微笑，声音沙哑的说道：“端木，我有些累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看到杨敬华那熟悉的笑容，端木熙也是放下心来，或许，杨敬华真的只是累了。

杨敬华没有再给端木熙说话的机会，而是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他真的快要撑不住了，可是他现在还不能倒下，至少在端木熙面前，他不能倒下。

杨敬华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回房间的，他只知道这一次的路好像格外漫长，漫长到像是走过了万水千山。

而他孤身一人，孜然一身。

······

杨敬华在浴缸里一遍又一遍的搓洗着自己的身体，可是身体上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颜色反而是更加深邃，像是在嘲笑着他的苍白无力。

杨敬华终于停下手上的动作，蜷缩着身体抱紧自己，仿佛这样能够给他自己足够的安全感。就像是在温暖的茧中，不受外界寒风酷暑的影响，这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没人能够伤害他。

杨敬华能闻到自己身上沐浴露的清香味，可是那样怎么样，他从里到外将自己清洗了个遍。

可他还是脏的。

“端木，我还能洗干净吗？”

房中没有人回答他，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抽泣声，没有撕心裂肺，有的只是悲伤到极点的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