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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沈越显然不是。

无论是见面的一番话,还是进门后选择与百灵相对而坐的疏远举动,都让百灵不敢妄动。

而当下,虽无大动作,但沈越终究将目光投注于自己身上,那就有路了,百灵心下稍松。

沈越视线上移,由百灵绣着似锦繁花的领口,到鲜花相比也要逊色三分的面容。五官精致,线条纤细,顶好的脂粉均匀服贴在脸,未见任何瑕疵痕迹,两朵桃花在两颊氤氲漫开,眼角稍稍勾起,相较前日相见的素净,当下平添几分妩媚,但凭一张粉装玉琢的脸,就已足够勾魂。

百灵感受到了沈越打量的目光,虽没有前日捕捉猎物般的锐利,但这背后的意味,说不清,道不明。

突然,沈越出手,百灵不由一惊。

没想,沈越出手,不过为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或许又是自己多疑了,但防人之心不可无。百灵平复情绪,笑得温和,给沈越添上茶。“沈爷生意做得开,走南闯北阅尽大千世界。这沏茶的水,不知沈爷能否品出源头?”

“怪道你要从瓮里取水,原来这里连泡茶的水都不简单。刚才喝得急,但还是能感受汤水醇厚,过口留香。这香味……不是茶味,更像花味。至于源头,各地的水多少沾过口,但让我认,倒真是为难了。”说罢,沈越垂眸,举杯,这次却是小啜一口,思忖了会,最终无奈微笑。

沈越第一句话里藏刀的讽刺,让百灵一时窘迫,但而今却有些许怔忪,因为百灵发现,沈越这一笑,竟然全然无害,或许是垂了眸,眼里锐利的光被掩盖住的缘故吧。

百灵嗓音温软,一出口便能将百炼钢化为绕指柔,只听他悠悠道:“沈爷您说尝出了花香,百灵不为难人,既然设问,必然是料想沈爷能答上来。这沏茶的水啊,其实跟花是生在一块儿的,沈爷不觉花味相熟么?”

“我不懂花,尝不出来。”

“沈爷不懂花还上蓬门为君开采花,也是有心了,”如果是其他客人,百灵或许会加上一句‘备感荣幸“,但对手是沈越,料他不会给自己阶梯下,百灵也就不自取其辱了,继续道:“这水是百灵去年托人从苏州带的,是日出前采的绿萼蕊心里的雪,到手后一直埋在这院中最大一株玉兰花树下。得知苏州也是沈爷您的桑梓,昨儿特意挖出,想着今日让您尝尝。”

沈越听了,不由得再次啜了口茶,闭眼品味,良久,道:“这梅花的差别,还是尝不出来。沈某一届粗人,糟蹋了如此好物,罪过。”嘴上抱歉,眼里却是玩味。

沈越处处明枪暗箭,都指向一个意思,那就是瞧不起自己。

至此,百灵已心下了然,沈越是专程找麻烦来的。既然他仍然没有亮剑,那么自己就该主动一些了。“沈爷难得光临寒舍,是想听百灵唱曲子呢?还是照此,以茶相伴,叙个旧?”

“百灵歌喉,美名远扬,沈某远在苏州便有所耳闻。今日一来,确实有想听的曲目。《张协状元》的张协,《窦娥冤》的张驴儿,《赵氏孤儿》的屠岸贾,沈某都想一睹百灵公子的演绎。”

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百灵暗暗咬牙。沈越所举的角色,没一个是好货。张协高中状元,便忘恩负义,抛弃了结发妻子;张驴儿设计陷害不成,反倒误杀了自己父亲,却诬陷是窦娥所为,致使窦娥冤死;而屠岸贾,更是赵盾灭族之冤的始作俑者,可谓罪孽滔天。

沈越见百灵虽然脸上笑容依旧,但眼里早已翻江倒海,不由冷笑,似乎很满意对手在自己进攻下溃不成堤的结果,继续道:“这些曲子,想必你早已烂熟于心。逢场作戏是尔曹的强项,以往对着赵爷李爷张爷唱,今日对着我沈某唱。呵呵!这些天也是苦了你了,一出出戏演得精彩,一路唱进了秦府。想必就算进了府,你也不惯安分,不久糟蹋完秦爷,接着攀上什么杜爷孙爷,又换了拨听歌的人。”

百灵再没线索,至此也大概猜到沈越是为什么而来的了;但仍面不改色:“原来沈爷是为了秦爷,才屈尊光临寒舍。赎走在下,是秦爷的意思,秦爷是聪明人,若他自个儿不愿意,小的就是长了七窍玲珑嘴也说不动。”

沈越笑了,玩味一笑:“你当是秦奋他真看上你了?”

话已至此,百灵长期压制的少年任气被激起,只是拿不了挑衅的人如何,强压了怒气,平静道:“愿闻其详。”

第4章 第4章

沈越端起茶盏,却是往下重重一放,顿时茶水四溢。“你哪儿来的自信,确定秦爷三天后一定会带你走?”说完,沈越一甩袖子,背过身去。

百灵向来敏感,沈越转身的决绝,那样子,像是见着了极度恶心的东西,连看一眼都不愿。

同时,百灵也听出来了,沈越的话,不是疑问句,而是一个肯定。秦爷的承诺,看来要没望了,只是,百灵想知道理由。抬眸,又是夕日,晚霞勾勒出眼前男人伟岸躯干的轮廓,百灵心底有些发酸,但嗓音依旧淡然。“百灵请教沈爷,敢问秦爷有何理由不带走我?”

“怪就怪你糊弄错了人。既然敢在我沈越眼皮子底下耍花招,就没有我不管的道理。”沈越回身,居高临下,盯着眼前优伶的眼,一字一句道:“你为了攀上秦爷这根高枝,背后使了多少手段,秦恳老实,没觉察出来,你就当可以骗过所有人?”

百灵忖度片刻,抬眸,对上沈越,眼里却是媚态:“想必是沈爷不懂这一行规矩,青楼蓬门为君开,都是让客人逍遥所在,我们这些人不使出浑身功夫,又怎会让你们惦记……”

一语未完,就被沈越猛地打断:“我都找到这儿来了,你以为打岔子能糊弄过去吗!你说说,秦爷家里出的那些事,有哪件没你的掺和!”

话已至此,再没什么可虚与委蛇,百灵直视沈越,那眼神似在挑衅沈越继续往下说。

像百灵这种久经沙场的优伶,不到迫不得已,这种狗急跳墙的强硬是万万见不着的。沈越一时玩心上来,出手,挑起百灵下巴,端详了会儿,一脸妆容完美无瑕。突然使了力,摩搓着百灵下唇,好看的胭脂被揉搓殆尽,晕开在唇角。

上好的胭脂,上在该染的地方叫化妆,但碰到了手上,那便是脏东西。沈越抬指,看到指尖染脏,嫌恶地皱了皱眉,随手就擦在百灵粉妆玉琢的脸颊上,刚好不好,竖竖两条涂在眼底,像是两道血红的泪痕。

沈越收回了手,似乎才发现百灵脸上恶作剧留下的涂鸦,轻佻地‘哦’了一声,漫不经心道:“对不住了,百灵公子,弄脏了你的脸。不过没关系,沈某自备手巾,茶水去污,沾湿了给你擦干净吧。”

说着还真取出一条手帕,却被百灵出手,抓住了手腕。

百灵眼里再没有笑意,冷冷道:“沈爷别再吊人胃口了,该说的事,尽快说完,也省得沈爷继续呆在这里觉得恶心。”

沈越收回手,在手帕上擦了擦,随手丢弃在地上。“既然尝尽了被糟蹋的滋味,知道这种滋味不好受,那你作甚去糟蹋别人?”

百灵果然抬眸,不过这一次眼底透着了然。

沈越再次坐下,道:“怎么,被你祸害的人太多,想不起哪位来了?”

见百灵果然噎住,沈越冷笑,继续道:“那就说说秦家三爷吧。他视财如命没错,但从未想过伤害手足。你呢,抓住这一点,在秦爷面前大吹耳旁风,离间手足不算,还把秦三爷招来蓬门为君开,偷偷下药,让他对小倌欲罢不能。可怜三爷,在这里花了大把银子,却落下一身恶疾,沾了一身臭名。说白了,你要的就是就是秦爷在秦家无人能撼动的地位,这样你才能安心坐享其成,我没说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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