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征反锁了门,窗帘合上时,病房从光明坠入黑暗。
这一次,谢征做得比过去任何时候都狠,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血红的眼底是程故痛苦却沉醉的脸,耳边是程故压抑却犹如情药的呻吟,脑海中一遍一遍重放着程故离开之前没有说完的话——
“我请愿被你干……”
死。
失去理智时,谢征想:行,那就如你所愿。
两个人都没了身为人的意识,交缠如饥渴的猛兽,献祭至失去所有,索取到拥有一切。
谢征埋在最深处,咬破了程故的唇,将爱欲尽数浇灌。
程故低吟道:“别动,别出去,再陪我一会儿。”
谢征吻他的眼,“我一直都在。”
程故逐渐恢复,谢征几乎不离半步地照料,几乎从未发觉程故有什么异常。
唯一的一次,是在程故问起几月几号之时。
谢征说了时间,程故在蹙眉思考之后脸色一白,但很快恢复镇定。
谢征问:“怎么了?”
程故笑道:“没什么,破戒了。”
“破戒?”
“你个禽兽,我那么虚弱你也下得了手!”
谢征这才想起,照程故过去的做法,那天是不该做那种事的。
每三个月一次的奇怪禁欲日,恰好就在那天。
谢征有些担心,程故却立即摆手道:“算了,我也没立场说你,禽兽就禽兽吧,咱俩大禽兽不骂小禽兽。”
休养的时间过得很快,大半个月之后,程故差不多已满血复活,但医生还让休息,加上老张也不放心,程故只好继续在病房里耗着。
可谢征不能一直陪着,一队有太多的事,他只能两边跑。
那天,他早上去病房拿走了程故换下的脏衣服,说好中午一起吃饭,中午去时,病房却已经空荡无人。
10
谢征找不到程故,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如凭空蒸发了一般。特殊行动组没人理解程故为什么突然就不见了,也许队长张冠一知道,但谢征明白,他不能强迫一名高级军官说出另一名军官为何离开。
“保密”,是特殊行动组每个人都必须遵守的誓约。
曾经说过要一直留在特殊行动组,就算离开了,也要待在军中。程故消失之后,谢征过了一个月如同丢魂的日子,忽地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想留在军中,不过是想陪着程故而已。程故已经离开,对外公布的消息是退伍,没了那个想守着的人,这身军装似乎也黯淡了。
谢征并非醉心军旅的人,在遇到程故之前,从未想过在军中度过一生,谢氏也不会允许他如此做。
但程故令他不顾一切。
他给了程故承诺,不惧来自家庭的压力。过去的人生中从未为了什么人什么事执着过,这次为了程故,他有了豁出去的决心。
可程故就这么离开了,毫无征兆,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认真想来,程故最是薄情,不想单单做炮友,因为只做炮友的话,感受不到谈恋爱的浓情蜜意,可也不愿意全情投入谈恋爱,因为真正爱一个人,就会有牵挂。
程故说到做到,只是在某个时间段,玩一场“炮友以上,情侣未满”的恋爱游戏而已。时间一到,就毫不眷恋地抽身而去,吝啬到一句“再见”都不留下。
谢征在很多个辗转反侧的夜晚恼怒地想——程故根本没有心。
可是谁又规定玩恋爱游戏必须有心?难道他全情投入,就有资格要求程故与他一样?
他晦涩地给了程故承诺,却没有向程故要过一句约定。
26岁那年,谢征脱下军装,离开得没有分毫留念。
原本程故消失半年后,他就不想再待下去,但心里还存着几分侥幸——万一程故回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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