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高二那年的秋季运动会,不上晚自习,五点半就放学了,他在许曳家写作业。下午是篮球赛决赛,许曳是他们队的中锋,估计是打比赛累到了,坐下来才拿起笔写了几个字就趴在了桌上。
宁觉辰在埋头写物理错题集,他这次月考虽然才刚过及格线,但是已经比上次进步了很多。最后一道力学大题老师明明讲过好几遍了,他还是没听懂,算了一整张草稿纸也没算出答案。
他有些着急地撞了撞许曳的手肘:“曳哥,这道题怎么做啊?”许曳没反应,宁觉辰转过头看到他枕着手臂睡着了。
十七岁这个年纪实在美好,脸上既有少年人未脱的稚气,又隐约显出青年般硬朗的线条。宁觉辰耳边回响着自己急剧加快的心跳,咚咚咚像在擂鼓。
他一点一点凑过去,近到能看清许曳脸上细小的白色绒毛,然后深吸一口气,把自己的嘴唇贴上了许曳的嘴唇。那时候的许曳不抽烟不喝酒,吻起来干净得像清冽的泉水。
宁觉辰做贼心虚,虚虚碰了他两秒就慌忙撤开了,只记得许曳的唇又热又软,像刚蒸好的糯米糕。
也就是在他紧张地咬着唇回想刚刚那一瞬间的时候,许曳的奶奶进来了:“囝囝吃饭了!岚岚也吃完饭再走吧?”老太太年纪大了,有时候脑袋不太清醒,总是搞错两个双胞胎,糊涂起来甚至不记得有宁觉辰这个人。
宁觉辰也理解,毕竟什么都讲究先来后到,他在许曳的人生里出现的太晚了,怪不了别人。宁觉辰腼腆地笑了笑:“奶奶,我是觉辰。”
幸好奶奶今天是记得他的:“哎呀,看我这脑子,年纪大了不中用喽,又把人搞错了!”“这哪儿能怪您呢?”宁觉辰的声音突然低下来,“我和哥长得太像了。”“说起来岚岚怎么好久没来玩了?”“我哥他……最近在上竞赛班,有点忙。”两个人多说了几句,许曳被他们闹醒了,揉着眼睛坐起来。
奶奶赶紧过去给他揉脖子:“囝囝怎么趴在这儿睡觉啊?没扭到吧?”许曳脸上一红:“哎哟我的奶奶诶!别叫囝囝了行不行,我都十八岁了!”这意见他提了不下二十次,奶奶非是不听,还是一口一个囝囝的叫。
许曳抬眼看到宁觉辰果然在偷笑,宁觉辰很少笑,其实他笑起来就不像陆觉岚了,因为他的眼睛一笑就弯弯的,特别好看。许曳凶巴巴地瞪他:“你笑什么呢!”宁觉辰立刻就敛了笑,怕许曳真的生气。
这么看来许曳那时候起就总是凶他。
都说再恩爱的夫妻一辈子也会有五十次想掐死对方的冲动。宁觉辰坐在床沿盯着许曳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只是拉过床尾的被子掖到许曳下巴下面盖好,裹住了他凉凉的脖颈。许曳睡相极差,这么大个人了睡着了还爱踢被子,秋冬的早晨总是冻得又是鼻塞又是喷嚏。
宁觉辰弯腰把地上皱巴巴的衣服捡起来,自己的叠好收进行李箱里,许曳的装进洗衣袋里拿去了前台。宁觉辰有一次把许曳一件只能干洗的衣服洗坏了,后来就不敢随便帮他洗衣服了。
房里开着空调不觉得冷,一出门才发现室外气温骤降、狂风暴雨。宁觉辰在冷风里站了一会儿冻得不行,回到大厅里拿着手机翻出陆觉岚的号码,犹豫了半天也没有拨出去。
这个电话他没存名字,光存了号码,一打开通讯录就列在最顶上,看多了早就会背了。又等了半个多小时,陆觉岚打过来了,问他人在哪儿。
陆觉岚开的是上个月买的新跑车,宁觉辰不懂车子型号,但是看标志应该挺贵的。他很拘谨地坐进副驾,低低喊了一声:“哥。”陆觉岚点了一下头,算是和他打过招呼了。宁觉辰怕雨水滴下来会弄脏脚垫,想了一下把伞收在膝盖上,一会儿裤子就打湿了。
两家人准备结婚的时候再大办,所以订婚弄得比较简单,选在菁城南郊的一家新开的私房菜馆,确实是陆觉岚说的“家宴”,只有新郎一家和新娘一家,没请别的客人。
宁觉辰看车直接开上环线了,没往家的方向去:“妈和叔叔呢?”“爸妈先过去了,让我过来接你。”陆觉岚紧抓着方向盘,眉头紧缩,“还有,你待会儿在他们面前别叫我爸叔叔,叫爸。”
宁觉辰眼神闪了闪,低着头没吭声,陆觉岚的声音变得更冷:“不想叫吃饭时候就闭好嘴什么都别说,烦人。”车开得飞快,过弯道的时候陆觉岚一点没减速,宁觉辰被狠狠甩了一下,肩膀撞在车门上咚一声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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