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粲然一笑,道:“你兄长早已厌倦了马上求活路的生活,他十分羡慕我朝的安居乐业,助我陈家,也不过是为了将来能够永久生活在我朝。”
她自然很惊讶,因为她哥哥确实是这么想的,原先对他的怀疑也消失得一干二净。想到他知道哥哥的想法,她便觉得他也许知道哥哥是怎么丧命的,便又问道:“那我哥哥,到底是怎么去的?”
他的脸上露出了哀容,道:“此事说来还是我祖父没有照看到,那日你兄长带着三千铁骑回营,路上被人埋伏,中了毒。因为这毒无药可解,后来才西去了。我祖父为此事查探了许久,最后才知道,竟然是肃王之子张掾下的毒手,此事定然是今上命令的。”
想到那个指出了她所有错误的仿佛世外高人一般的张掾,她有些不敢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来。可是,眼前这人比那只见过几面的张掾更加值得信任,不是吗?
“那你想要我怎么做?我要怎么才能报仇雪恨?!”
他又给她斟满了一杯酒,接着又给自己斟了酒,道:“与我合作,我陈家打下江山之日,就是替你报仇雪恨之时。”
可是,她依旧有些不明白,为何陈家要反呢?想到这里,她也问了出来,道:“你们是为了什么才决定谋反的呢?”
他先她喝了一杯,低垂下脑袋,眼神有些晦暗,道:“不过是些前尘往事,皇家人薄情寡性,对我陈家实在不公。我爷孙三代若是不反,将来定然无颜去见祖宗。”
她知事情定有隐情,也知道他不会轻易说出来,便转移话题道:“你说的合作,是怎么办?”
他也恢复了先前的平静,道:“把你部下的召集命令告知我,待我祖父起兵之时,也需要他们从旁协助。”的确,陈孚不敢妄自起兵,他怕西狄人学会了中原人的狡猾,从后面偷袭。那时候可就是腹背受敌,难以逃脱了。
她本就对他没了怀疑,这时候自然是推心置腹地说了出来。就这样,西塞守军与西狄又一次从反目走向了合作,只是这一次是否又会像当初那般以反目收场,以悲剧收尾呢?
第29章 萧容出世正春朝
次年早春时节的一日卯时,汝阴侯府传出了一声婴儿的啼哭——萧啟的女儿出生了。他给女儿取名萧容,小字春朝。名“容”是为了提醒自己和顾容的曾经,小字“春朝”是因为这孩子出生在春日的早晨,总像是带着一点希望。
汝阴侯夫人欢天喜地地抱过小小的孩子,恍惚间忆起曾经抱着萧啟的时候。其实,起初她一点也不期待萧啟的降临,因为他是自己不怎么甘愿而有的结果。可是,随着他一点点长大,她好似找到了一点乐趣。那胖胖的小手和胳膊,那笑起来纯真无比的双眼,还有那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摔个粉碎的脆弱。她终于意识到,她长大了,要保护这个软软的小家伙了。
一转眼,这个软软的小家伙已经为人父,而她也不再是当初那个年少的她了。她一时激动,泪水不打招呼便流了下来。她的孩子啊,也长大了。
她侧过脸去看着萧啟,想要从他脸上找到几分喜悦,可是她只看到了平静,毫无波澜的平静。这种平静,也曾在她自己身上出现过。她顿时如同坠入了深渊,眼前一片黑。她的孩子,也走了她的老路!身边陪着的不是心心念念的那个人,而孩子也不是自己所期待的。
她不再兴致勃勃地抱着新生的萧容,而是默默背转身去,抹了抹泪。此刻的泪,却像是擦不尽一样,只顾流了。她越想越觉得对萧啟不起,萧容的名字是再明显不过的暗示。
她不也是一面安安心心地做着汝阴侯夫人,一面又偷偷摸摸地和萧钰私会吗?她没有什么可以作为依仗的了,她自己都已经不是个很好的榜样了。她哪还能说他的不是,她能给他的,只有怜惜了。
如此一想,她便愈发待不住了。因此,她只待了一盏茶的功夫就离开了萧啟的院子。
在她走后,萧钦终于姗姗来迟。其实,他很激动,只是碍于汝阴侯夫人在这里,他不想进来。等到她走了,他才心安理得地走进来,想要看看这新生的小千金。
他瞟了萧啟一眼,自然很快就看出他神情不对,便问道:“你这是做什么?孩子出生了,你为何还板着张脸?”他只恨当初没能毒死顾容,居然由着他活到了萧啟回来的时候。甚至是已经离开了的现在,都还如影随形般在萧啟左右发挥着影响。那小孩儿的名字就是最好的证明,凡是知晓这件事的,有几个不是嘴上不说心里如明镜。
萧啟微微抬了抬眼皮,继而缓缓道:“没什么,只是担心自己养她不好。”
萧钦觉得他这话说得没道理,好端端的孩子,倒不了的汝阴侯府,还怕什么养不好?他心中不忿,道:“你这是在诅咒些什么?”
萧啟知道他父亲的疑心病又犯了,便道:“没什么,我只是担心自己无暇照顾她,她到时会恨我。”
萧钦可算是听出了些门道,说白了,萧啟就是在怨他们,怨他们一开始对他管得太少,后来又管得太多。可是,为人子的,不管双亲如何都要好好听着,哪能起丝毫不平。看来,他这段时日对萧啟实在是太过放纵了,才会让他生出些不该有的忤逆双亲的心思。
“你的这些话休要再提,咱们汝阴侯府可是百年基业,要是你都这么说,那外人怎么看咱们。”
萧啟不再回话,只是去了女儿身边,捏了捏她的小手,嘴上带了点笑意,脸上也露出了柔和的神色。说到底,他对于这个孩子,还是很喜欢的。他只是一时接受不了有了孩子的事实,也接受不了顾容已经离开自己好几年的事实,这才会如同没睡醒般故作平静。
萧钦见自己被忽视,只好也凑到孙女身边,上上下下看了个遍。多少年了,汝阴侯府多久没有过这样的喜事了。一个孩子,一个鲜活的孩子,满园的寂静似乎要被打破了,春天也要如期而至了。孩子,真好。
萧啟的孩子出世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南边,接到这个消息时,顾容正在进行最后一场战役。
自打他回到南边后,各方势力都希望拉拢他,可表面上又都和和气气的,好似不管他选择了哪个势力都无所谓。可是,真到他表现出要选哪支势力时,底下的争斗就开始明显了。
因此,他就利用各势力间的这种复杂关系,将他们从内瓦解,而后再各个击破。
其实,各势力在最后也意识到了他的目的,可那时候已经晚了,晚到就算他们联合起来也打不败他了。
然而,顾容的最后一战打得很勉强,因为对方同他势均力敌,他完全没有把握打败对方。每次对方好似要败了,不久之后就会如同获得了新生一般卷土重来,常常令顾容措手不及。
顾容总觉得对方要么是想要和他死拼到底,要么就是在以疲劳战术令他生厌、愤怒。他不敢妄下定论,便找来了陈妙的父亲陈琦。
陈琦知晓了他的意图后并没有立时进行分析,而是略显尴尬,好似不知该如何开口。
顾容着了急,便道:“大将军但说无妨,此役的胜负可是关系着南方的未来,我便是赴汤蹈火也要打个胜仗的!”
陈琦又看了他好几眼,才道:“其实,那人名唤尤循,论起祖宗来,当年也是同一家的。他向来喜欢陈妙……”话说到这里,陈琦便住了嘴。
顾容一听就知道他的意思了,看来他是希望自己放弃婚事,成全尤循,这样还能获得一员绝对忠心的大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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