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不...”话未说完,被来人打断。
苏雩起身时,轻轻拍了秦怀竹的肩,“不着急,下去我们慢慢细说,不然酒没得喝,我可是十分好奇阿竹这次的‘风流韵事’是怎么个情形。”
来人正是一身风尘的盛荆将军秦字,也就是那个一出征就把盛荆国主搞到敌营去,自己寸功未建又被自家国主遣送回盛荆,最终只能留书一封泄愤归去的秦字,秦大将军是也。
这位将军此刻一袭便装像一位寻常百姓,默默站着,他一向少话,尤其是在面对喜欢开自己玩笑的盛荆国主姬良臣时,更是惜字如金。
此刻,这位将军又把沉默进行到底。
姬良臣不开口,他就不说话。所谓言多必有失。
只是,在他这里,不言也会有失,毕竟面对的是姬良臣啊。
“爱卿,一路辛苦啦!”
“不辛苦。”
“快进来,歇息歇息,喝杯茶。”
“不必了。”
“秦字啊,你怎么还是这么固执,让你喝茶就喝。”口气像是对待多年不见的知交好友。
秦字抬头,从小到大,很多时候,他都看不清眼前这个人,或者从没看清过。就像他不明白上次莫名其妙让他跟着出征,结果又莫名其妙送他回去,而这次又是毫无预兆地莫名其妙地叫了他来齐越,并且,是手握重兵,深入齐越腹地,不,不是腹地了,是齐越王城。虽然听从君主命令是一个将军该有的职责,不过碰上如此变化无常的国主,头疼总是难免的。虽然他隐约猜到些什么,却不愿多想。
“国主,还是先说正事吧。兵士已经按您吩咐按部就班地布置好了,各个关口和王城外围都埋伏有我们的人,随时待命。”
“既如此,那就动手吧,兵贵神速,多等无益。”
是日,齐凌傲还在疑惑,为什么那浓度最烈的鸩酒对姬良臣没用时,姬良臣的人已早早在不为人知的角落伺机而动。
秦字在黑暗中,努力掩藏身形,暗自苦笑着,他们国主总喜欢让他们在夜黑风高之夜,干些偷鸡摸狗的事,不,是为国尽忠的事。此刻,他就正在为国尽忠,方法是去偷齐越的库府,他知道他们盛荆近年来国库的确不怎么宽裕,可也不是这么个生财的法子啊。何况,那是一般人家的后院吗?以为想进就能进的去吗?
当然,想归想,他和他的士兵还是要尽心尽力地干这小偷的勾当。
不过,想不到的是,行动进行的异常顺利,原因自是因为:苏雩精密的王城地图和机关暗道图,以及秦怀竹让自己人都叫苦不迭的药粉。
很快,齐凌傲的府库就被洗劫一空。
姬良臣在国师府眉开眼笑地听着属下接踵而至的报告,一遍又一遍地讲:“还不够,再拿些过来。”属下领命回头,国主大人你这拿真实光明正大,不过,还真是有霸气呢?留一些带回去可好?
苏雩坐在一边,喝着秦怀竹泡的梅花茶,直直摇头,“不好,没我的酒好。”
“啊,我知道啊,所以,阿雩就快把酒拿出来啊!”秦怀竹凳子都坐不热了,在屋里转。
“阿竹,不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苏雩道。
“......”秦怀竹。
“越是得不到就越是好,阿竹得学会享受这个过程。”苏雩道,低头又饮了一口茶。
“......”秦怀竹。
“是你的就是你的。”苏雩接着喝茶。
“姬良臣看你做得好事,好好的阿雩都被你带坏了,什么时候也学会弯弯绕绕了。”秦怀竹指着姬良臣的鼻子控诉。
“哎,这怎能怪我,他不给你不会自己去找啊,反正国师府就这么大。”姬良臣叹气。话未完,秦怀竹就一溜烟地蹦跶出去,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姬良臣回头,了然,这人大约是不爽快了,为何呢?看着那清冷的脸上不加掩饰的疲倦之色,柔声道:“阿雩累了就去休息,不用在这儿陪我。想来小绿等了你一天,这会儿也该着急了。”
“等我一天?”听了姬良臣话,苏雩脸上疲倦之色更甚。
“阿雩不知道吗?早上秦先生跟他说你今天要处理事情没空陪他,便让医馆的老人家接走了,那医馆想必是秦先生开得那家吧。”姬良臣解释。
苏雩点点头,“难怪没来找我,你帮我派人去接他回来吧。我先去睡。”说着,站起身,晃晃了头,往前走,又道,“派个可靠的人去。”
“好,放心吧。”姬良臣应承着,却不禁想凭他对小绿的宠爱程度,怎会放心交给别人?着实是太困了吗?虽然,一直都知道他嗜睡,最近会不会太过了些。
次日清晨,天刚微微亮,姬良臣就衣冠楚楚、正正经经地坐在大厅正座上。
身前是一排排,军装整齐,严阵以待的兵士,最前之人自是秦字,也换下来时的便衣,穿上了盛荆的将军制服,黑色软甲披身,手腕脚腕黑色束带紧缚,有棱有角,英姿飒爽。
神色和蔼,却口气正式:“众位都是我盛荆的英雄,不远千里深入敌营,盛荆的明天就靠你们了。去吧,给齐越百姓树立一个光辉灿烂的形象吧,顺便再做一回伟大的救世主。今天再辛苦辛苦,回头给你们放长假。”
回应他的是整齐如一的声音:“为国主效力不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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