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连真觉得自己没法和秽种交流,他心说你给我们做饭,帮我们洗衣服叠衣服,要污染早就污染了,哪来的盖个毯子就污染的说法。
可他的嘴都没来得及张开,小斌又一扭头,跑没了影。
未连看着小斌消失在走廊深处,也没再追上去。看来不仅是自由民愿意维护这种不平等,连秽种本身都承认了这种阶级差。
未连不说话了。
往后这几天里,他都不怎么说话。
他没去看那场解剖,他认为自己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或许再看几次未谦对小斌的责罚会好些,至少让他尽快地把秽种当成牲口,他就能更好地接受牲口作为实验品的现实。
于是往后的几个星期里,他见到了无数次的殴打,无所顾忌的唾骂。
何况小斌看上去真的很耐打,打了那么多次,第二天要干的活一点都没落下。动作灵活,手脚麻利。
他也再没主动和未连交谈过,当然也不再提及毯子一事。他总是低着头来来往往,不敢看未谦,也不敢看未连。
未谦说,秽种不敢,否则我有权力把他的眼睛挖出来。
这话当着小斌的面说的,小斌也和机场大巴上那个女孩一样,没有表情,没有反应。
可未连仍然觉得小斌和外面的秽种有一点点不同,他发现小斌虽然不敢正眼对视,但会时不时偷瞄自己,那眼睛亮亮的,大大的,眼里没有恶意,只是充满了好奇。
也正是因为这份好奇,让未连再一次主动和小斌接触了。
第16章
那是第一个周末,未谦和朋友出去了,而未连则睡了一个懒觉,一直睡到下午两点。
实验室的工作很快就上正轨了,毕竟未连是当成人才引进的,并没有留给他太多学习和适应的时间。他正式上班没几天,第一组学生就分配给了他。
他做的是一个关于激素的研究,虽然大部分活都分给学生去做,但他要守实验室和等结果。
他也在这段空余的时间里尽可能多地翻看了实验的材料,以求更快地了解并融入第三研究所。
他是一个外调的人员,即便和辰靖差不多年纪,也万不可能像辰靖这种陀地一般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所以他去了一次隔壁的资料楼,也领了一张研究所的地图。
这张地图上详细地绘制了每一层楼的布设,以及标注了不同房间的功用。
最令未连在意的无非就是他所在的那一层的动物体检室,但当他仔细研究地图后才发现,主楼六层,除了第一层外,其余五层都有动物体检室。
这样的标注证明所谓的“动物”利用率是很高的,而他不想猜测动物楼里关着的到底有多少是真正的动物,多少是被认定为“动物”的秽种。
地图上另一个让他注意的地方,是资料楼里有一间绘图室。它归于资料楼的娱乐区里,和研究所内部的咖啡厅比邻。
未连回忆着自己在佳兰的实验室,他没想起有什么需要用到绘图的地方,毕竟现在的拍照技术已经很普及了,有时候实验全程都可以设立两到三个机位进行全面的记录。
所以他造访了这间绘图室,只不过这绝对不是一个令他愉快的过程。
绘图室是一个像画室的地方,里面有画板,颜料,还有一些水洗桶。远远地还没进门,就闻到了丙烯材料的臭味。
他去的时候是周五下午四点左右,这个时间大家都已经放松了,聊聊天喝喝茶,为即将到来的周末提前做着心理准备。
所以绘图室没有人,也没有亮灯。
绘图室本应西晒得厉害,开门进去,除了浓烈的颜料味外,却有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苍鹤的日照时间长,即便到了秋天,夕阳还拖着尾巴不愿意走。
未连没有开灯,阳光透过窗户把屋内照得敞亮。整个房间都洋溢在一种橘黄色的暖调里,让他一时间也忽略了阴冷的感觉,略微松懈下来,竟觉着自己身处学校或博物馆,而万不是一座冰冷的实验室内。
可当他看到墙上挂着的各种各样的图案时,他却一时慌了神。
那些不是正常的画作,而是人体的各个部位。
有的是简单的几笔勾勒出脏腑,有的是用颜料泼泼洒洒地汇出头颅,有的又如工笔画一样精细,每一根血管的排布及走向,甚至血液流动的方向都用箭头事无巨细地描绘。
他仿佛走进了一本巨大的解剖课本里,只不过里面的插图放大,再用上不同时期的风格进行重置。
那一刻他既震撼又恐惧,心情复杂得让他挪不动步。
房内铺满了金色的夕阳,窗前飘着未落尽的树叶,微风从窗廊钻进来掀起画纸的一角,鼻子里洋溢着油画和水粉画颜料的味道,这对他来说就是具有艺术和浪漫气息的一个角落,可当他抬起头来,低下头来,他放眼看去,再垂眼细探,远远近近全是各种各样的人体器官。
有一些甚至还是病变之后的部位,它们或已高度腐烂,或已增生变形。
其中有一幅绘制着葡萄胎,那一个一个肉瘤一样的玩意被染上了紫色,背景则用深绿色渲染,若不细看,还真以为是一串饱满的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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