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连推开门走进客厅,小斌便立马上前,帮他把鞋子摆好,再帮他把大衣挂上衣帽架。
也就是这个小小的动作,让未连看到小斌身上又添了新伤。伤口很大,好像就是刚刚弄上的。
未连想问一下,但估摸着又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让未谦动了粗,问了也白问,干脆直接指了指小斌的胳膊,道——“你也不上点药?”
小斌把袖子扯扯,遮住伤疤。他没说话,摇摇头又往厨房钻去。
未连以为小斌没药也不敢说,遂回到房里找了点纱布和碘酒。这几天他感觉到小斌已经没那么怕他了,那若是把药给对方,小斌应该也不会拒绝。
他绕回厨房时,小斌已经开始摘菜洗菜,为明天的早饭做准备。
见着未连进来,赶紧让未连出去,说厨房油烟大,不干净,闻着会让人不舒服。
未连目光再次落到他的手臂上,或许是以为未连不会再进来,此刻袖口已经卷起,更把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暴露在外。
“你把上衣脱了,我看看你还有哪里伤了。”未连道,他不确定有没有更大的疤痕被那身脏衣服遮住。
小斌的狗窝总是散发一股臭味,要真有什么伤口,捂在这样的衣服和被子里,难说会不会感染化脓。
小斌却不听,嘴里念叨着“不行不行”,就拉开门让未连走。
虽然关系有所缓和,但小斌依然不敢主动碰未连,只能一个劲地在门口踱来踱去,一会靠近未连几步,一会又往门口走几步。
他说真的不能进来,主家不要在秽种做饭的时候进来,进来了就会被污染,不要被污染。
又是被污染,未连真不想说自己很讨厌听到这个词。
见着小斌来来回回又十分仓皇的样子,未连也有些无奈。他不好再僵持,顺从地走出厨房门外,把碘酒和纱布丢在小斌的狗窝里。
“那你记得自己弄一下。”未连最终还是补了一句。
但小斌已经把推拉门关上了,厨房里头又响起了水声。
小斌告诉未连自己已经二十三岁了,但不知为何,未连却觉着他的举动十分稚嫩。
那是一种和实际年龄不符的笨拙,好似他不是二十出头,而是十二三岁罢了。
这样的疑惑让他在未谦回来后开口问了,他说这些秽种受过教育吗,他们识字吗?
未谦一听,笑了,他说他们不能识字,不能自行购买报纸也不能安装电视看新闻,目的是不让他们胡思乱想,这样才干得好活。
说到这,未谦又道——“我同事分了个女秽种,前几天约我们一块用了,操,那滋味。”未谦呷呷嘴,意味深长地看着未连,“你什么时候做好准备了,我们也把自家的拿来开开荤吧,总搁着不用,浪费。”
这话未连不爱听了,他别了未谦一眼,道——“你别这样,你搞别人我看不着,但你别搞我们家这个,我看不过眼,到时候我会阻止你的。”
岂料未谦竟笑得更厉害,转而给自己倒了杯酒,说,“怎么的,相处两个月还让你护上他了。我话先摆前面——你用归用,但他到底是我的秽种。我当你是弟弟才给你用,但你别管着我用不用。”
未连心里咯噔一下。
对,他差点就忘了,这秽种还有未谦这么个主家,主家的要求不能拒绝。
也正是因着未谦这份提醒,让未连更进一步地追问——“我和你都是他主家,如果你要用,我不给你用,那会怎么样?”
“谁说我和你都是他主家,阿连你别搞错了,你是外国人,我才是蛇国自由民,自由民才能成为秽种的主家啊,”解释到了一半,未谦似乎意识到什么,突然坐正了身体,眯起眼睛看向未连——“阿连,你别告诉我,你喜欢上他了。”
“我看不过眼罢了,”未连说,“我不管他们的阶层是怎样的,但他好歹是个人,我不认为你应该——”
“纠正一下,是牲口,不是人,”未谦故意说,“是性奴。”
未连没接话,因为他看到未谦的眼神有敌意。
这份敌意十分陌生,似乎是对未连的挑衅。
他不知道自己的规劝哪里出了问题,但未谦和小斌都对“喜欢”这个词颇为敏感,以至于未连赶紧悬崖勒马,不再申辩。
未谦也没追问,就这么定定地盯着弟弟一会,又给自己灌了一杯酒,转开了目光。
但事情并没有因此结束,未连回到卧室之后,发现自己根本没法睡着。
他细细地听着外头的响动,就怕未谦把小斌召进房里。
可是另一个声音又在他的心里说明——未谦确实有这个权利,他凭什么不能用,他有什么理由不用?
翻来覆去好一会,未连翻身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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