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闷响,架子上的花瓶随着司无正的起身跌在地上四分五裂,清未吓得跳起来,荀大义也猛地扑向门边。
“司大人……”裴之远苦笑着摇头,“您……”
司无正愣了愣,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又坐下来扶额喘气:“你确定贤妃绣的是这个吗?”
“原先不确定。”裴之远从袖笼里取出一段白布,“可等我看到这个的时候,不信也得信了。”
宫中的布料纹路细腻,端在掌心有如流水,司无正双手颤抖,接过绸缎,起先并不展开,只攥着,指尖发白,继而猛地一抖,白布顷刻间随风飞舞,“李政思”三个血红色的字映在布上,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清未有一瞬间觉得那三个字不是绣的,因为颜色太过暗沉,宛如干涸的血迹,但靠近以后,他发现那是丝线沾了水。说来也怪,白布上没有丝毫的水痕,唯独绣字的丝线处处透着湿意。
“你从哪里找来的?”司无正死死盯着绸缎,面上的神情彻底变了。
裴之远呆呆地伸手指向门外:“贤妃娘娘宫里的小宫女觉得……觉得这些绸缎晦气……都拿去宫门外烧了,这是我偷来的。”
司无正闻言面上涌现出扭曲的恨,须臾又变成悲哀,最后垂下头,攥着绸缎按向胸口,凄凉地笑:“晦气?晦气!”
被蒙在鼓里的清未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握着司无正的手腕轻声劝。可司无正毫无反应,目光黏在绸缎上仿佛着了魔,任他怎么说话都不理,后来干脆将他们拉到屋内,关上门,自己坐在廊下沉默不语。
“到底是怎么回事?”清未再好的脾气也来了火起,“裴之远,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裴之远和荀大义靠着门支支吾吾,没人说得出个所以然来。
只是裴之远含糊地劝:“这事儿……你得给司大人些时间。”
他揣着手,偏头望屋外纹丝不动的人影,那五个指洞透进来些许的微光,也让他看见司无正头上的发冠。
其实清未已经猜到了一些事情,因为司无正可以随意进宫,因为他年纪轻轻就做了大理寺丞,又因为德妃相关的事情这人都讳莫如深……只是清未不明白,若是真相当真那般可怕,“司无正”这个人到底是谁。
二鬼察觉到了他们之间微妙的氛围,绞尽脑汁地转移话题。
“你们什么时候来偏殿的?”裴之远搓了搓手,“昨夜我与荀大义想溜出来看看,可门口侍卫看得紧,一直没找到机会。”
清未便把夜里发生的事简单地说了,然后犯愁:“那鬼一直绕着这座偏殿,也不知是不是发现了我们的缘故。”
“若是发现了,为何要绕着偏殿打转,最后还只是戳破了房门?”裴之远百思不得其解,“你们说奇不奇怪,这个邪祟似乎一直在‘看’你们,它到底在看什么?”
话音刚落,司无正“砰”得一声推开门,神情已经平静很多,甚至还对清未笑了笑:“我想过了,咱们今夜还躲在这里。”
裴之远和清未都没什么异议,就胆小的荀大义抖了抖,委委屈屈地说晓得了。
“你们先回去。”司无正思忖片刻,嘱咐道,“不能让掌事嬷嬷发觉出人少。”
两个小太监闻言,急急忙忙地道别溜走了。
清未坐在屋内一言不发,待司无正的手向自己伸来时,下意识地躲了一下。原先避嫌是因为嫂嫂的身份,如今……却连司无正到底是谁都分不清了。
“你这是……何意?”司无正果然察觉到了他的躲闪。
“我现在有些乱。”清未抓住一角衣衫,用力地攥着,“你给我些时间。”
说完仰起头,逆着光,他看不大清司无正的神情,但他也实在是不想看见对方眼里受伤的情绪:“我并不是怪你的意思,莫多心。”
话尽于此,司无正也只好说:“你只需记得,我喜欢你的心是真的。”
清未着实被这句话震了一下。
但他们现在身处贤妃宫中,首要任务还是对付邪祟。没了两个附身太监的鬼魂,偏殿里安静不少,司无正与清未对坐在廊下,商讨下一步该怎么做。
司无正主张穿着太监服去打探消息。
不过清未并不赞同,他说:“就算穿了太监的服侍,白日里看你的气势也不像是个太监,倒不如让我去,还能装得像些。”
司无正忍俊不禁:“你这是说自己像太监?”
“你竟还有心思开玩笑?”他颇为无奈,解释自己没习过武,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模样自然更不容易引起怀疑。
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司无正又收敛神情:“但这样,我岂不是什么都做不了?”
清未却说不然:“你还记得一开始皇上告诉你的那些关于贤妃娘娘的事情吗?”
一切的开端都源于贤妃的一场梦,梦里有一口古井,而井中爬出了邪祟。
“我原先当这是贤妃娘娘的梦魇,并未细想,如今却觉得这口井是关键,虽然贤妃宫中没有井,但不代表整座皇宫里没有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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