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三层小楼是住人的，下面还有三间仓房，其中一个是二层的。以前二层楼也是住人的，老人在的时候兄弟三个人三家分别住在一个三层一个二层两个楼里。后来爷爷奶奶没了，分家另过，这个二层楼就成了仓房了。
封父家里行大，封子宣二叔在村子另一头，关系不错，三叔娶了个城里媳妇放弃了农村户口。当上公务员日子过得挺好，就是不常见到。
进了家门，院子里的家畜托付邻居帮忙了，封父封母去看看食槽里面还有饲料，一家三口就上楼谈论那老头说的话。
那老头说的时候是一脸的认真，虽然人看上去不怎么样，甚至挺不靠谱的，可说出来的话就在人心里系上个疙瘩，更何况老头根本没要钱，还送了手链。更不像是让人以后再去找的，初次见面也不能只为了坑他们一家就说那样的话。
封母看着封父，问道：“你说小宣这还上不上学，听那老先生说的那么邪乎，万一继续上学再出点什么事……”
这一路上封父想的就是这个问题。现在这个时代学历占了大半边天，可以说是一步一个战场。别说是一两年不上学，就是第一个星期不上学都有可能被甩到后头去。
更何况封子宣的学校是重点高中，封子宣的成绩也偏上，因为老头耽搁了实在可惜。
“小宣你的意思呢？”
封子宣心里也在挣扎。其实他也不喜欢学习，可能是学校填鸭式教育给的压力太大，青春期的他多少都有点逆反心理。可是不念书又舍不得同学。班级里的好哥们，还有处于异性闺蜜阶段的封子琪。
不去念书，总觉得会失去更多。
“就算是休学，也要有充足的理由。总不能填申请表的时候就说我流年不利不宜上学吧。”封子宣翘起二郎腿，食指在腿侧轻击，这是他思考的时候下意识动作。记得小时候偶然间见一个人这么做过，可能是因为好奇学着做。到现在完全成为习惯，一想事情就摆出这个动作来。
最后封母拍板：“那先跟老师请一个星期假，一个星期以后你看看做决定。我去做饭，你小弟也快回来了。”
封子宣还有个弟弟封子皓，小封子宣七岁，在读小学三年级。
封子宣转身上三楼。三楼也就住封子宣一个人，封父封母都不喜欢爬楼梯，封子宣打出生起就怕摔了碰了。上小学才搬到二楼去住。只是封子宣自幼就喜欢高地方，所以就他搞特殊在三楼一个人住着。
进了卧室躺在床上，封子宣开始后怕了。人就是这样，跟人说话或忙着事情的时候就不容易想别的。可一个人呆在独立空间的时候，人就开始胡思乱想了。
那时候的黑烟手抓在脚踝的感觉仍记忆犹新，封子宣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昏迷了七天七夜。
躺了一会儿，封子宣才坐起来，屋子里有书桌椅，坐在椅子上从抽屉里随手拿出一个本子写写画画转移注意力，这时候那老头说的话突然蹦到了脑海里。
故事神差的，封子宣说了一句：“笔仙，你真的存在吗？”
随后手就不受控制的动笔写下字。
“我在。”
笔锋苍劲，根本不可能是封子宣能有的。封子宣吓了一跳，可又觉得好奇，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不会害我对吗？”
本子上写到：“我想跟你成为朋友。”
“我要是不答应你会不会吃了我？”
本子上写到：“不会。”
封子宣咬了咬指甲，半晌才蓄起勇气到：“那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本子上写到：“虞何。”
“虞何？虞兮虞兮奈若何？”封子宣成绩不错，脑子里第一时间想到了这句词。
虞何：“嗯。”
“你是女的？”
虞何半晌没搭理封子宣，封子宣顿时知道自己错了，估计是个男的，哪有老爷们愿意被当成女的的？
“对不起，我看不到你胡乱猜的。哥们你别生气。”
虞何：“我不生气。”
“那你是帮我的吗？那个老头说你不害我，会保护我。”
虞何：“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那对我有伤害吗？”
虞何：“不会。我不是恶鬼，没有阴气，凡人靠近我只会越来越好。”
“那你是什么？”
许久没有回应。封子宣还以为虞何走了，过了五分钟才试探着问一句：“你还在吗？”
虞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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